周末像是躲进了一双眼睛里,俯视着整个梦,它看得有些困乏便眨了眨眼,于是整个梦境也跟着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几个回合之后,周末感觉到脚下的屏障正慢慢变得柔软,似乎还多了些温度,到最后甚至就像掉在了刚出炉的棉花糖上,于是她手脚并用,奋力向下拨开这一团团纵横交错的纤维。眼看着前方就要到了尽头,周末急迫地迈出一只脚蹬开一块,接着便展开双臂向前扑了过去……
“啊呀!大周末的,吓死人了!怎么突然从床上直挺挺坐起来!”母上大人瘫在窗边,手里紧紧攥着窗帘嗔怒道。
周末坐在一片刺眼的阳光中,眯着眼低头便瞧见自己诡异的姿势——两只胳膊抬起,笔直地向前伸着,右脚悬在床边,地上还有半截被子。
“……妈,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啊,你自己早起就好了嘛,为什么每次都要大清早跑到我房间里折腾我啦!”
意识到今天又是被老妈固定的一套拉窗帘—开窗透气—打扫卫生的骚操作吵醒的一天,周末整个人像一块还没到点就被拖出烤箱的面包,忿忿抱怨完散掉一些起床气,便浑身瘫软缩回了被窝。
“晚上晚上不睡,早上早上不起。瞧瞧,这都快12点了,马上要吃午饭了,你还瘫在床上……”周末妈妈拾起一旁的扫帚,又是一阵的叮铃咣铛,“再说,是我打扫,又不是你,你继续睡好了,影响你啥了,说到影响……”
“妈……我好像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唉呀,看被你耽误的!你,抓紧起床啊。”母上大人扔下句话便慌忙跑出去,周末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从被子里缓缓探出一只手,雨刷器一般在枕头旁来回摸索着。等拿到手机按亮屏幕,周末一看,7:45。果然,随着假期的不断行进,周末和母上大人所处的时差呈指数型上升的不良态势。
屋内又剩下了周末一个人,她再次闭上眼睛回想刚才的梦境。
按照以往的习惯,每做完一场梦的周末都会像玩完一局游戏一样,将途中发现的那些场景、操作类的bug,或是自己手残失误的地方默默记下来,然后在脑海中细细构思一番,想着下一次如何可以利用这些,让梦境变得更加奇妙有趣。
而现在,那些在过去的认知里所谓有用的隐藏细节,就像这铺满整个卧室的阳光,明晃晃,是隔着眼皮都能感知到的存在,可周末却只感受到那唇边若有若无的微甜茶香,和隐隐作痛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