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头一次来洮源村,不吃点这边的特产,多遗憾呀!这松茸,无论是煮汤还是煎炒,都鲜嫩多汁、口感嫩滑,可好吃啦,还有药用效果呢。”
“你要是真的心疼,那你就努努力,多闻点,到时候吃不完,我们就把剩下的拿出去卖。”
司徒常榆被云翩架起来了,发誓要多采点松茸拿回去卖。
于是她在前面闻,云翩跟着挖,谢微言在最后装背篓,简直形成了一条流水线。
转过大半个山头,等到三个人慢悠悠准备下山时,云翩的背篓里已经装了差不多一半的松茸。
云翩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在半山腰还会碰到更丰富、更好看的野生菌品种。
的确很丰富、很好看,司徒常榆生平第一次见到鲜红如伞的蘑菇,煞是好看,好奇地伸出手想碰,身后云翩清清嗓子唱了起来:“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司徒常榆的手顿在半空,回头问:“什么是躺板板?”
云翩面无表情说:“躺板板就是躺棺材板板。”
司徒常榆迅速收回手。
谢微言一脚把红色蘑菇踩了个稀烂,泄愤似的。
“哎……有毒你也不必将它挫骨扬灰啊。”小蘑菇长得好好的,招谁惹谁了。
谢微言看了她一眼,“你什么都不熟就不要贸然动手,让云翩来挖,她更熟悉些。”
云翩从他话里听出了一丝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无情和无耻,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怕司徒常榆中毒受伤吗,谁还听不出来呀!
不过山上的确毒菌子多,有时防不胜防,她让司徒常榆多看几遍记住这个菌子的样子,“这个红菌子,吃了就会躺板板的,你记住,以后看到要走远一点。”
司徒常榆乖巧地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云翩带着两人摘了有五花肉味道的黄虎掌、掐一下会流出奶白色汁水的奶浆菌、手一摸就会变青的见手青等等野生菌,三个背篓几乎装得满满当当。
走到山脚时,路过一片树丛,看到几棵长势极好的野生三月李,足有两三米高,像是没被人发现,枝头的李子都熟透了也没人来摘,云翩顿时又有些走不动路。
云翩挽住司徒常榆的手,指着沉沉坠在枝头的李子说:“你看,这个叫三月李,酸酸甜甜可好吃了,你想不想吃?”
司徒常榆已经非常了解云翩了,知道她嘴馋想吃,肯定地说:“想,可是我们拿不下了。”三个背篓都装满了。
云翩鬼鬼祟祟小声说:“所以我想问你借谢微言一用,让他把外套脱下来包。”
“你大可直接找谢微言,为何问我?”
“那是你的人,我哪喊得动。”
对于所谓【你的人】,司徒常榆显然和云翩有着截然不同的理解。司徒常榆只觉得稀松平常,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万民都是她女帝的人,谢微言自然也是。
可是不知怎么的,她那股别扭劲又上来了,竟开始有点难以理直气壮地对谢微言发号施令,更何况谢微言现在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惹。
她有点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心。
想了半晌,司徒常榆决定走一条迂回的路线。
眼下到了正午时分,阳光透过云层,直白地打在人脸上,晒得人脸发烫,正是她绝佳的理由。
司徒常榆不太自然地挪到谢微言身边,看了眼他脸上的汗,用关心的语气问:“你热不热?”
谢微言:“?”
不是说谢微言聪明过人、天纵奇才,听不懂?
司徒常榆在心里把他批判了一番,更直接地补充道:“我看你都热出汗了,把外套脱了吧。”
谢微言仍旧没懂她的意图,但意外地听话,他把背篓放到地上,利落脱下外套,见司徒常榆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手中的外套,问:“你要我的外套?”
司徒常榆点点头,苍白地补充:“不是我要,是她要。”
她把谢微言的外套递给云翩,云翩笑着接过:“谢谢啦。”
然后迅速铺到地上,开始摘李子。
谢微言:“……”
原来如此。
谢微言视线转向司徒常榆那边,她的身量在女生之中算是高挑的,但也只能够到这棵李树的下半部分,正踮起脚尖去够更高的树枝。
想到她方才间接的试探,谢微言微微有些失神,其实他还是更习惯她居高临下的命令,那个状态下的她,总是神采飞扬,有一种独属于她的骄矜,和视他为附属的理所当然,像是只在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的、隐秘的连结。
可他似乎又从她的试探中琢磨出两分讨好的意味,她是在顾虑什么,怕他拒绝吗?
采果子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司徒常榆却很高兴。谢微言默然走到她榆身后,替她把更高处的树枝压下来,不想却看到其中一根树枝的叶子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