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他长得帅,我说话也挺好笑的?!”兆源听完贺南奇的转述,不乐意的抗议。
“夸你呢。”
“谢谢,真没见过,平时也这么夸你吗?”兆源坐上副驾驶,“哎哟”一声仰倒在座椅上,“你怎么不在车里放个躺椅啊?!”贺南奇被他嚷嚷的脑子疼,猛地一脚油门,又惊得兆源咋咋呼呼。
车子后排也堆放着兆源的行李,贺南奇望了眼后视镜,看到那袋子里冒出来的电磁炉一角,“都回林场了,你怎么还用电磁炉?”
“这不没到烧炕的季节吗,我可懒得生火做饭,当然你要是让我蹭饭,我是没意见的。”兆源将椅子调了调,舒服坐姿后拿着手机刷起了电商直播,嘴里还跟着主播念叨着“不要犹豫不要徘徊”,就在下一句“犹豫徘徊等于白来”说出口时,贺南奇没忍住拍了他一下,“学这干嘛?清仓大甩卖呢。”
兆源将手机音量调小,看了看贺南奇,“诶,你怎么就一门心思非要回林场呢,在伊河开店多好啊,赚个安心钱,我看你现在把老本都给搭进来了吧?其实我还真犹豫了下,不都说这朋友最忌讳的就是合伙做生意了吗?一不小心就同归于尽了。”
“你盼我点儿好吧,咱们都在林场长大,现在眼看着都快变成无人区了,你不心疼啊?”贺南奇自从被贺家收养后,便搬到了新的家属区,因此认识了兆源。
“还行吧,我爸妈都去海口住了呢,他们都不心疼轮的着我吗?再说了,你爸妈不也去省城帮你哥带孩子了,你这一腔报效家乡的热血,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可能因为我亲爸吧。”那个高大寡言的护林员,在身强力壮的年纪入狱,如此在苦难中蹉跎了一生。
“我小时候,他经常把我扛在肩上逛林子,林场的山和水在他眼里都是顶好的,所以我总想做点什么。”
车子驶进林场,山间的月色包容的照耀着大地,四周都静悄悄的,仿佛一个旧时代的遗址。
贺南奇帮着兆源将大包小包拎进屋子时,万臻正指挥着魏巍布置直播间,魏巍站在凳子上正贴着网购墙纸,可粘在泥砖上怎么按都是凹凸不平的。
“哟,这就忙活上了。”兆源放下行李走近,用手掌摩挲着墙面。
“是啊,赚钱能不积极嘛!”魏巍应了声,那椅子其中一只脚不平稳,他晃悠着差点儿摔下来,兆源赶紧扶稳了。
万臻举着相机对着互帮互助的两人,贺南奇凑近看了眼屏幕,“嗯,你怎么给他画饼的呢?这就惦记上赚钱了。”
“哦,这饼只许你画不许我画啦,这叫击鼓传饼。”万臻又指了指墙纸翘起的边角,魏巍果然踮脚探着手去够,高难度动作堪比杂技演员,兆源一把抓住他的小腿,“小心点,别摔着了。”
贺南奇看着万臻脸上浮现的神秘莫测的微笑,不解地问,“这有什么好拍的?”
“嘘,我炒CP呢,别出声。”
墙纸贴好后,直播间算是搭建出了雏形,魏巍撑着兆源的肩膀跳下来椅子。看着正对着他们的镜头,尚未习惯被记录的两人一时间有些尴尬,万臻察觉到氛围的变化立刻收起了相机。魏巍松了口气,“晚上去我家吃吧,我奶奶做饭可好吃啦。”
初次见面就见家长,万臻已经想好了剪辑的标题,“好啊,正好可以拍下正宗的东北菜。”
“合着我做的就不正宗是吧?”贺南奇望了眼万臻,她扬了扬眉,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为了方便,直播间直接设在了兆源家,魏巍带着奶奶就住在隔壁。一行人出了院,绕了弯就拐进了飘满饭香的屋子。
魏奶奶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万臻,她记得那双清凌凌的双眼,少了口罩的遮挡,五官犹如雕琢般精致。
魏巍生怕奶奶拆穿了见过万臻的事实,急忙说道,“奶奶,我知道万臻姐漂亮,但你也不至于第一次看到就挪不开眼吧!”
“乡下老婆子,没见过世面。”魏奶奶笑了笑,招呼着大家进屋坐下。
万臻举着相机,挨个儿介绍着饭桌上的东北菜,装在钢盆里颇有些粗犷的菜肴配上她软糯的嗓音,有种林黛玉啃肘子的荒诞感。她意识到整桌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相机,“你们吃呀,不用理我。”
“你不发话,我们哪敢动筷子啊。”兆源拿起蒸得暄软的馒头,咬了一口。
“不贫是不是不会说话?”兆源听见贺南奇的呛声,瞅了他一眼,“所以吃东西把嘴给堵住呗,你也给嫂子剥个虾爬子。”
贺南奇面不改色,“这样不卫生。”
“嘿,你从哪儿学的穷讲究啊。”兆源一听就知道这指定是以前剥过,被万臻给嫌弃了。
万臻听了这句沉默不语,魏巍倒是拿起了虾爬子,给她展示着最方便的剥法,用筷子一顶,虾肉顺势而出,“姐,你就这样,不脏手。”
万臻眼里一亮,看了看剥虾剥得十分狼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