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奇心里默念着万臻的那句掷地有声的承诺,“我会保护你的”,这句话像一颗糖,他舍不得细品,偷偷珍藏。
手机铃声从客厅传来,正在洗菜的贺南奇抖了抖手上的水,万臻却拿着手机进了厨房,接听后举在了他耳边。
“我是...您好您好...好的...没问题...谢谢...”贺南奇歪着脑袋贴近手机,听到对方的话语后,激动的将手中的芹菜掰成了两段,通话言简意赅地结束,“是商会那边打来的,说明天上午去竞标!”
万臻被这好消息带来的欢欣所感染,但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时,她若有所思,“南奇,你知道商会一般几点下班吗?”
“人家那朝九晚五的,肯定到点儿就走人啊。”贺南奇答完也觉察出不对劲,他望了眼窗外的夜空,在围裙上擦了擦沾湿的手,接过手机翻看着来电号码,“这是商会的电话,没错,兴许是忙忘了,现在才顾得上通知吧。”他确定号码无误后,又说道,“这个项目早就内定咱们了,明儿就是确认下报价走个过场。”
万臻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展出微笑,贺南奇端着菜准备下锅,催促她离开厨房,“快出去,待会儿油烟熏着你。”
青菜沾着水珠在油锅里溅起一片刺啦声,盖住了万臻的声音,贺南奇一边翻炒一边回头,“你说什么?”
万臻摇了摇头拉上了厨房的推门,隔着玻璃朝贺南奇比了个鬼脸。
饭桌上,万臻心不在焉的吃着米饭,塞进一小口都要被嚼成空气了才舍得咽下。
“今儿的菜有这么难吃吗?”贺南奇不解的夹了一筷子,仔细品尝着。
万臻放下筷子,贺南奇当真以为她要提出意见了,却听见无比镇定的询问,“竞标的金额是之前那版吗?就是我要你藏起数字,然后作废了的那叠材料。”
“是啊,那可是我来回盘算出的价格,你放心,别人绝对想象不到我会把所有利都给让出去。”万臻仍在疑心商会行事的敷衍,贺南奇露出底牌让她安心。
“如果别人知道了呢?”
问句一脱口便被反驳,“不可能,只有我们俩知道——”贺南奇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确实还有第三人看过策划书。他目光暗下几分,转而又言辞肯定,“魏巍那小孩不懂这些,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乱说的。”
贺南奇保证完,对上万臻的眼神,也放下了碗筷,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如果价格真要往下压那就只能自己割肉,所以就算真的有人知道我们的底价也不会压太多,而且就算竞标成功了,市里拨下一批扶贫补助,那也填不上自己报低了的窟窿。”
“那咱们能割多少?”不是虚与委蛇,而是孤注一掷。
“四十五万。”贺南奇确切的回答。
“这动用你的小金库了吗?”金额比万臻想象的要多,不成功整个项目拱手让人,成功了这一笔钱相当于打了水漂有去无回。
生意和生活泾渭分明是贺南奇的方法论,但他决定打破,“嗯,我把这屋子抵押了就能周转出四十五万。”对上万臻震惊的眼神后,他反倒像个怂恿者,“要不咱们也赌一把?”
贺南奇将筷子又放在万臻手中,“赌输了就回林场当邻居。”
第二天一早,贺南奇很是自然的将领带递给了万臻,他弯着身子微微下蹲,万臻冰凉凉的手指在翻开衣领时不经意的触碰到脖子,立马在肌肤上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好了。”万臻顺手拍了拍肩头,贺南奇挺起腰背才敢放松了呼吸。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贺南奇看了眼商会大楼的入口,拿着牛皮纸袋的手指都暴露了他的紧张。
“我对农场的规划可没有你清楚,到时候被人当成短板攻击可就不好了。”万臻推了推贺南奇的后背,他看着站在车子旁边的万臻,又叮嘱道,“你要是觉得闷得慌就四处转转,累了就坐着等我啊...”
“我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
万臻在停车场溜达了一圈,商会所在的大楼紧邻着农联,一片办公楼建得气势十足,就连院里的树木都笔挺繁茂。她举着相机像个观光客般的拍着,镜头前却闯进了保安,“诶,这可不能拍照!”
得到警示的万臻赶忙道歉,保安见她态度良好便没再追究。万臻走进了商会大楼,坐在上次等待贺南奇的位置,翻阅着相机里的照片。
雅致的白桦树,蔚蓝的天空,干净道路上的落叶,都是看似寻常的风景,但每一张照片的一角或是边缘都出现着停车场的车辆,车牌号清晰醒目。
她拿出读卡器,将照片导出传输至手机,打开新建的社交账号,将照片打包发送至一个邮箱。
阵阵脚步在旋转楼梯上响起,万臻闻声抬头,几乎是立马起身朝停车场走去,她步伐很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上车。她将车子座椅推至最后方,俯身躲在这最大限度的宽敞之中,不远处响起车辆启动的声音,一辆又一辆,万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