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数着。
“你干嘛呢?”贺南奇拉开车门,一眼看到了缩在座位前的万臻。
万臻撑着扶手箱坐回椅上,晃了晃手里的镜头盖,“捡东西呢,竞标怎么样?”
贺南奇望了眼周围,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才开口,“真被你猜着了,剩余的几家公司居然都比我之前报的要低,我都怀疑之前是不是拿错策划书,压根儿没遮着数字了,怎么都知道啊?”
万臻看着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知道竞标成功了,“所以咱们是险胜了?”
“何止啊,那群人可真够抠的,一分钱都舍不得从自己兜里多掏,最后听到评标结果全都傻了。”贺南奇叹了口气,他算是身体力行的参与扶贫事业了。
“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你当冤大头了。”
“是你神机妙算,咱们才能竞标成功,等山庄建起来了,林场乡亲们的日子就都好过了,我也能挣着钱啊,冤一时不算冤。”
万臻看向贺南奇,他言语一贯的四两拨千斤,目光真诚得不像话。贺南奇并未察觉自己一番言论多大公无私,只是咬了咬牙,“先送你回家,我再去趟店里,魏巍那小子做事也太不上道了。”
“你这么气势汹汹的去兴师问罪,别到时候实话还没说出来,人就被你吓得够呛。”贺南奇抿唇不语时,嘴角下垂,凌厉的眉眼仿佛天生就不会笑。万臻伸手戳了下那突起的眉骨,拧紧的眉头瞬间舒展,袒露出无辜,她被这看起来吓人实则唬人的冷漠给逗笑了,“待会儿我去问吧,你去隔壁街的餐馆等我们,上次都没吃到地锅鸡呢。”
万臻走进店里时,坐在收银台前的魏巍看到来人,犹如惊弓之鸟,几乎是从座位上弹射起身,却又不敢上前迎她,像被束缚住的立在原地。
“姐,怎么就你一人?我哥呢?”到底是年纪小心思浅,魏巍说话间都带着颤音。
万臻走到收银台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玻璃柜台,抬头望了眼魏巍,魏巍觉得自己仿佛要被这清冷的目光看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追问,“竞标成功了吗?”
“你怎么知道今天竞标?”万臻故作惊讶。
魏巍觉得这皮笑肉不笑的冷脸美人比敞亮的老板要难应付多了,心下一慌,口不择言的扯谎,“我听说的!”
“那你倒是会听。”万臻笑眯眯的,目光却透着幽森的寒意,“说说还听到了些什么吧?”
这句话出口,魏巍脚下发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强撑。万臻看着他咬定不认的模样,语气松软了几分,轻飘飘的像蛊惑人心的魅语,“你口口声声喊着的哥,反正是竞标成功了,许多事是只看结果不论过程的,至于你到底效忠哪位,谁又能说得清呢?”
魏巍愣愣的看着万臻,莫名想到了小时候在老家山野里遇到的毒蛇,静悄悄的吐着信子,和此时的万臻一样让人胆寒。万臻抿了抿唇,像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你知道贺南奇的为人,他心软说不追究也就不追究了,但你肯定不能在店里呆着了,就是不知道你背后的老板,是不是也这么宽宏大量网开一面?”
“你别瞎说!”魏巍被吓得竟说不出更多的辩解,只想止住这毒液般喷射的恐吓,“我...我...”
“你有苦衷。”魏巍听完睁大了眼睛,万臻面色几乎称得上温柔,眼波流转的微亮双眸透出和善,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像是真的在担忧,“你是个好孩子,贺南奇和我都信赖你,才会毫不避讳的把策划书都给你看。”说得跟真的似的,好像策划书并不是因为疏忽才落到了魏巍手里,而是大大方方递给他的。
“唉,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过去了就都过去了吧。你哥在隔壁街等我们呢,那家地锅鸡你最爱吃了,他都记着呢。”万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魏巍的头发,善解人意的模样和先前的冷冰冰判若两人,“去了别哭丧个脸,好歹是散伙饭呢,大家开开心心的作别。”
魏巍一把捉住万臻放下的手,他抓着胳膊,“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别赶我走!”
万臻目光更是温和,哄孩子般的拍了拍魏巍的手背,又毫不留情的撇下,魏巍攥着衣袖,“是老吴家逼我这么干的!我奶奶在他们那当清洁工,还包吃住,他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把让我奶奶睡大街去。”
万臻面色霎时冷下来,竞标的公司中并未有哪家法人姓吴,她只是没想到如此小的威胁差点毁了贺南奇的呕心沥血。魏巍怯怯的说,“我们家房子都被我爸给败了,被追债的逼得没办法,他才去了南方打工,就连我奶奶也得挣钱。南奇哥可怜我,不仅留我在这上班,还让我住在店里,我以为竞标不是个大事,就算没成他不也能照样卖山货吗?我会好好上班的,姐。”
魏巍几乎是祈求的看着万臻,她的目光扫到台子上的账簿,魏巍做事确实忠心又细致,只是为生计发愁的他理解不了贺南奇的宏图大志。
“老吴家是谁?”
“以前我们村的,多少年都没走动了。对了,那公司叫兴源,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