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得实在太潦草,前面竟是死路。
他只得折返回来往旁边走,那正是那女子摔坐的那条路。
走到那女子身旁,正欲过去,女子伸出手来拉住他衣摆,柔弱道:“公子,扶我一把好么?”
秦阙低头看向她,他有些疑惑这女子是要做什么。
如果她连出门走几步都要拄拐,容易摔跤,她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走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她因伸手拉他,露出了一截胳膊,那胳膊上刺有一只黑色猫头鹰。
在大齐,刺青只盛行于武夫中,女子刺青,一般是万不得已下为了遮疤,她也是要遮疤?
再说要遮疤也是绣牡丹,绣芍药,绣一只猫头鹰是为了捉老鼠么?
但他与回鹘交战多年,对回鹘也有许多了解,据他所知,回鹘某个部落的女子便爱在胳膊上做一个猫头鹰的刺青,她们那部落喜欢这种鸟。
如果王家后院里,真的混进了一个回鹘女子,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伸出手,将她拉起来。
女子驻了拐,仍是皱眉,然后道:“公子,能扶我去那石桌旁吗?”
秦阙沉默着将她扶了过去。
她驻着拐缓缓走着,到石桌旁坐了下来,然后朝他道:“多谢公子,若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秦阙问她:“你是王弼那个被打断腿的侍妾?”
显然女子没想到他会问得如此直白,一双盈盈美目露出几分委屈来,随后问:“我之前没见过你,莫非你是被羡容郡主抢回来那个书生?”
秦阙:“……”
王家的人,没一个正常的。
他抿唇没说话,但脸色说不上好。
女子一笑:“好了,看你这样……我不过随口问一句。对呀,我就是那个侍妾,叫红烟,也算你半个长辈。”
秦阙没说话,她问:“你怎么不坐一坐?”
秦阙虽怀疑她的身份,也怀疑她是故意接近自己,但她迟迟不露目的,他没耐心和她在这里演戏浪费时间,便回道:“因为我腿是好的。”说完就转身走了。
红烟愣愣看了他半天,蹙起眉头怒嗔道:“王家的人,果然没一个正常的!”
远处王炯看见这一幕,脸色比红烟还难看。
傍晚羡容出去玩了回来,还没坐稳,哥哥王焕就派人过来将她叫了去。
待一去王焕房中,王焕就关了门,认真看着她,这让她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焕神情严肃道:“你知道那个红烟吗?”
一说这个羡容就来劲了,立刻道:“当然知道,她不是要和护卫跑,被大伯打断腿了吗?”
“嘘——”王焕提醒她:“你最好不要一说起这事就表现得那么兴奋,被大伯知道了,就算是你也要挨罚。”
羡容立刻清了清嗓子,难得地严肃正经道:“我哪有兴奋,我一点都不兴奋,这事太可恨了,我一想起来就替大伯生气!”
她演技很一般,如此这般表现得很浮夸,让王焕都有些看不下去。
“好了,重点不是这红烟,而是那薛柯。”
这是真正羡容在意的,很快问:“薛柯怎么了?”
他不是一个人在家挺乖的么?
王焕说:“今日你五哥看见他俩孤男寡女在竹林旁,红烟摔着了,薛柯去拉她,并将她扶到了石桌旁坐下,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分开。”
羡容已经震惊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薛柯可是一个斗鸭子、开庙会都不看一眼的人,他竟然会去拉一个女人、扶一个女人。
那当然有情况!
王焕怕她不知这事的严重性,又解释道:“大伯那么好面子,你知道他为这事有多气恨,这么大事,硬是瞒下来,对所有人都只字不提,如果再让他知道这女人又勾搭上侄女婿……”
王焕叹了声气,直摇头,“而且红烟这个女人……”
话说了一半,却又有些不好开口,红烟这种女人实在太撩人了,但凡是男人,都会忍不住受其勾引,那薛柯一看就又怂又孬,没什么见识,自然也不在话下。
羡容回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大伯要面子,我就不要面子吗?要让他们勾搭在一起,除非我死了!”说着就摸了摸身上的鞭子,气呼呼要走。
王焕拉她道:“你冷静点,这事别弄出太大动静,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他俩也还没怎么样,这事王炯也就告诉了我,我找了你,连爹也没说。”
“行行行,我知道!”羡容不耐烦,甩开他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