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嘉树了解她相对保守的道德与婚姻观,于是顺着她的意点了点头,然后道歉道:“抱歉,我不该那么……轻率地去揣测他人。”
见他道歉,元小瑕又不免觉得自己反应过度。
她讷讷道:“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你讲的什么开放式夫妻。其实我一直觉得Moin的情人是工作。”
她认识郭爱敏的时候,郭爱敏才十八岁,从英国飞回港岛举办婚礼,婚纱还是前一天匆匆忙忙去商场买的成衣。
结果等到了婚礼那天又发现她没有准备头纱,元小瑕连忙表示自己的头纱还在衣柜里,郭爱敏要是不介意的话,她可以马上拿下来借给她用。
十八岁的少女瘦削高挑,穿着简单的缎面拖曳白色婚纱,手里捧着一束简单的铃兰花,她淡淡地向她致谢说:“谢谢您,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她的国语讲的很好,几乎没有什么口音。
婚礼之后第三天她就又重新飞去英国继续学业,临走那天又特意买了礼物向她致谢,后来听覃意文讲,那是她用自己的奖学金给她买的礼物。
元小瑕收获来自郭爱敏的善意,不免对她心怀好感。
后来他们夫妻两个相处的方式其实让元小瑕也并不十分看的懂,偶尔一道见面吃饭,覃永丰倒是会训斥覃意文,嫌他那些衰事又惹狗仔港媒闻风出动。
但是覃永丰的确是一个很懂人与人相处的距离,他对覃意文管头管脚,俨然一副中国传统封建的大家长,但是一旦面对郭爱敏,他的确是一个叫人挑不出错的长辈。
他十分看中郭爱敏的工作能力,以至于郭爱敏从英国毕业之后,直接就被安排进入了有汇国际的管理层。
郭爱敏不负众望,她实在是一位强人。
有汇国际的高层里多得是商场沙发几十年的老狐狸,他们一向并不看好覃意文,认为他是纨绔子弟,将来有汇国际一旦交付到他手里,恐怕是将要前途难料。
但是这些人对郭爱敏的看法却趋于欣赏。
于是不免也有人当着覃意文的面,都会同覃永丰夸耀:儿子生的好看,儿媳能力又强。
元小瑕第一次听到这个讲法的时候,嘲笑了覃意文足足三天。
覃意文那个时候混天混地,一身的机车皮衣,天天和一群富家子弟约在太平山顶飙车。
他捧着头盔咬着烟坐到元小瑕的沙发旁,侧过头问她讲:“怎么了,老家伙是夸我靓仔,哪里不好了?”
元小瑕正捧着平板看剧,闻言抬眼瞥他一眼。
她一脸的不屑收回目光,她轻飘飘讲:“那是他们年纪大了眼神不好。”
覃意文啧了一声。
他将那支没有点的烟丢到元小瑕的肩上,他说她:“我看你才是年纪大生了老花眼,所以才看不清你眼前这个靓仔。”
覃意文像是不愿意再同她说话,拎着头盔晃晃悠悠走出了门。
此后多日,覃意文犯了少爷脾气,再没有给元小瑕一个好脸。
元小瑕压根懒得理他。
过了几日,覃永丰难得有空,晚上一家人暌违多日坐一起吃个饭。
结果又只听到覃意文一个人在那边不是挑剔鱼不够新鲜就是评价排骨不够软烂。
覃永丰放下筷子,对他说:“我不记得有教你这样挑剔吃食。”
覃意文咬着排骨对他说:“你不教我的多了,你该想想,你教了我什么。”
这句话火气太重,郭爱敏和元小瑕听了都不由顿了顿。
元小瑕十分头疼,她甚至暗自嘀咕:这几日谁又惹他了?不是我吧?
不过评价他一句不好看,也不至于有那么大那么久的火气吧……
偏偏覃意文还用眼角瞥了她一眼。
他阴阳怪气地朝着覃永丰说:“说起来,爹地,你知唔知啊,小妈咪觉得你生的很丑的。”
他说:“她以前都讲,看着我都叫她吃饭倒尽胃口,我同你生的那般像,你还比我老,她看着你恐怕更加倒尽胃口哦。”
郭爱敏当即就放下筷子,她挺直了脊背转头冷冷看向覃意文。
元小瑕想把他面前那盘排骨往他的头上砸。
覃永丰倒是不生气。
他脸色不变,只是慢条斯理地拿了湿毛巾擦了擦手。
覃永丰丢下湿毛巾,他声音低沉,问覃意文说:“怎么,街头小报上夸你皮囊好看不够,非要身边所有人都来夸你皮囊好?你蛮得意?”
覃意文吊儿郎当,他讲:“Margaret是演艺圈出身嘛,好看的人她见的多了,能多得她一句夸奖,我当然要得意。偏偏她嫌我丑。”
他说:“爹地,你也知啊,Margaret从不撒谎的,她讲我丑,那我肯定是丑的咯。”
覃意文笑着丢了下手里的筷子,背脊靠到椅背:“我丑,不就是你也丑?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