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瑕自然并不清楚栾嘉树在这一日经历了什么,他的脸色并不太好,她也只是单纯以为是因为他父亲急病的缘故。
元小瑕为此绞尽脑汁说了好几段冷笑话试图哄栾嘉树。
好在栾嘉树的确很好哄,讲到第三个的时候已经被她逗笑。
两人回到住的地方已渐夜深,雨也大了许多。
元小瑕的裙摆被雨沾湿,她说要先回去洗澡换衣,那边栾嘉树就面带微笑问她:“能不能一起?”
元小瑕假装犹豫。
她说:“倒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就被直接公主抱起。
雨水渐渐变大,等到过了午夜才又收小。
元小瑕披散着头发靠在床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她软的浑身没什么劲道。
栾嘉树难得定了夜宵,午夜时分派送上门,他问她想在哪里吃,元小瑕犯了难。
栾嘉树替她决定:“我拿进房间。”
于是可见栾嘉树这个人其实本身并没有太多的生活讲究。
元小瑕当年为了能够将沙拉捧进房间都要与覃永丰争论三周才成功获取这个权利,但是在栾嘉树这个看似对生活品质没什么太大要求的人这边,她哪怕只是面露犹豫,他就已经提前给她做出决定。
栾嘉树订了海鲜粥,打开包装的时候整一锅粥还热的发烫。
元小瑕看着这一锅曼妙的海鲜粥,不由赞美天,赞美地,赞美栾嘉树。
栾嘉树替她盛了一碗,他笑着问她:“怎么,今夜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元小瑕端过了碗,她坐在沙发里,拿起勺子吹了吹滚烫的热粥,她说:“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了。”
栾嘉树微微一顿,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笑着给自己浅浅盛了一碗。
他像是不经意一样问:“怎么了,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还是碰到什么叫你不开心的人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元小瑕被粥烫到舌尖,她重新移开粥碗,心有余悸地看着它。
她道:“是遇到了个没在我想象里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回过头想想我也不觉得意外。”
栾嘉树接过元小瑕的粥碗,替她放到一旁的空调吹风口。
他走过来的时候坐到沙发的对面,笑着问她:“哦,是哪一位?”
元小瑕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答他:“覃意文。”
栾嘉树眉宇微挑,他语气缓慢地与她确认:“郭爱敏的丈夫?”
元小瑕一愣,她倒是没有察觉到栾嘉树话语里那点古怪的情绪,她只是忽然想起之前覃意文提起的事情。
她忙拿出手机:“爱敏出差到了外面,我听覃意文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是那边好像不太安全。”
元小瑕低着头编写信息。
栾嘉树端详她的神态,交叉相握的右手食指轻轻划过左手的掌心,他问:“所以……那一个投资人,是覃意文?”
元小瑕低着头嗯了一声,她说:“是的,他和Moin都瞒我好紧,今天吓我一跳。不过,我疑心他是为了讨好Moin才这么做。”
栾嘉树笑着问她:“怎么讲?”
元小瑕信誓旦旦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次次他同老婆吵架,就借口送我礼,然后叫我给他讲好话,Moin都好烦他这一出,后来我再要替他说好话都直接被Moin捂嘴,叫我收声。”
栾嘉树笑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好么?”
元小瑕啧了一声,她放下手机认证同栾嘉树讲:“覃意文比你还年长两岁,但是心智至多只有十八,你懂么?郭爱敏非常有理由忍耐不了他——换我早与他离婚走人。”
元小瑕几乎不怎么说人坏话,偏偏背后说起覃意文来毫不心虚。
她甚至对栾嘉树讲:“我实在讨厌他,以前一副公子哥做派,明明结了婚还天天酒吧夜店泡,日日被狗仔拍,今天搂着个红头发的,明天换了一个金头发的,亏得Moin受得了他。”
栾嘉树看着元小瑕,他抿了抿嘴,然后道:“可是郭爱敏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惯会忍耐的人。”
元小瑕顿了顿,她扬起下巴看了栾嘉树两眼,看得出来她有点犹豫,这个话题大概涉及到了那一对夫妻的核心,元小瑕说起覃意文来毫无心理负担,但是涉及到郭爱敏,她不由斟酌了三分。
栾嘉树看到她皱了皱眉,又啧了一声,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他微微笑了笑。
栾嘉树手指搭在自己的下颌,低声说:
“或许——当然我这只是猜测,因为他们是商业联姻,所以他们选择了开放式的夫妻相处模式,是吗?”
元小瑕拍了一记他的手,她像是有些气恼,说:“不要多管别人家夫妻闲事!”
前一秒为了郭爱敏抱不平大讲覃意文坏话,下一秒他只是提一句开放式夫妻,她就觉得冒犯到了郭爱敏,叫他不要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