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久以后Emma还会频繁提及当晚的场景。
毕业回国多年,他们都base上海,Emma签约一家私人画廊做起艺术品经纪,喻幸则在时尚圈崭露头角,成为与几家知名杂志和品牌长期合作的商业摄影师。
她们在巨鹿路一家幽静的咖啡店里喝澳白。Emma一手托着下巴,圆腮被日光晒得毛茸茸,声音也在午后舒展慵懒了,忽然说起:“你看到外滩那几块巨屏了么?就上个综艺,这么大排场。真不愧是超级巨星。哎,托你的福,他以前竟然来过我家做客。谢嘉年本人比照片还帅,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肯定不会相信……”
伦敦的那一晚,谢嘉年在Emma家的客厅小留了一会儿。他坐在喻幸身旁,余光把她牢牢锁住了,追看着她捧着一盏细腻骨瓷,小口地吮一杯加了奶的红茶。
喻幸嘴唇窄而饱满,平时色泽很淡,此刻被热汽醺熟了,晕出一点粉色。
让他心脏悸动,不由想到每次接吻之后,她双唇的湿红。
光是看着,谢嘉年就觉得幸福又满足,唇角越笑越高,Emma跟他说了什么都没记住。
礼貌地闲讲几句客套话,胡找借口拉着喻幸走了。
他在黑色出租车上忍不住亲她,语气绵甜而私密,紧拉着手说好久没见,想她想到发疯。
而喻幸还是淡淡的模样,氧气被他强硬地攫取,一阵呼吸不畅,她指尖触在他胸膛,把他往外推。
谢嘉年怕她不高兴,没再亲了,只是手还固执地拉着。
谢嘉年本来带她回了自己住的酒店。套房的床更柔软更宽敞,喻幸就不会像上次一样腰背酸疼,中途被他搂着滚到地板上,怪他太过激烈蛮横。
只是还没下车,喻幸就看到大门口有粉丝徘徊张望,她倾身嘱咐司机换个地址,扭头对谢嘉年说:“去我那边吧,不想被人看见。”
她租住的公寓在繁华闹市,他们避人耳目地溜入电梯,刚开门就拥在一起跌进绒长的地毯。
谢嘉年皮肤很白,光滑润洁,双颊和眼梢都烫得通红。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眉目依然隽永如诗。
漫长过程中,他额上清汗越来越密,蹭着她颈窝说:“舒服吗?喻幸,我有没有让你舒服?”
喻幸抿唇,用脚腕撞他后腰:“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谢嘉年不光话多,还喜欢叫喜欢喘,热到极致时,眼瞳都是湿润的。喻幸一手抓着他漆黑浓密的短发,另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摁在枕边。他唤她的名字,咬她的耳缘,仔细阅读她眼里迷失沉溺的色彩,快乐地在她脸上胡乱亲吻。
事毕,喻幸清洗过身体就躺下来:“早上你自己走,记得关门。”
他在狭小的床上侧抱着她,心里立刻如同生锈般涩然,一时委屈得要命,嘴上却乖乖说好。
而那晚过后,Emma接下来一整周都像在梦游,逢人就说谢嘉年来我家了,好高好帅。这话缺少头尾,生断在这里,像是没有句号。很多朋友都当她是买不到演唱会门票,怨怼过重的短暂精神时常。
当年谢嘉年的欧洲巡回演唱会办得声势浩大。他每一场都给喻幸留了VIP票,眼神清亮地说有空可以去看看。
“没空的话也不用勉强,但我真的好想在唱《三生有幸》的时候看着你……”
“嗯,应该没时间。我要忙毕业展,你留一张票给我朋友就好。”
喻幸没什么多余表情,只是简单回绝。
谢嘉年那时只是凝望着她,双眸干燥而低落,薄唇抿成一道直线,终究没再开口。
他渐渐懂事起来,不再试图破坏她的边界感。
后来喻幸与他维持着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直到她毕业回国两年,他们在工作上产生交集。
Emma不知道,外滩投放的宣传照就是她拍的。
卫视决定重启那档当初令谢嘉年声名鹊起的综艺,而他本人已经从选手成为特邀导师。
谢嘉年名气大,咖位高。她入行以来,少不了和他打交道。
第一次为他拍摄时装大片,是在喻幸回国两年后,从北京迁至上海的时候。
那场摄影持续半日,谢嘉年的经纪人全程在棚里监看。经纪人姓陈,是个脸宽体瘦的中年男人,休息时仓促浏览成片,口吻有点不悦:“哎,怎么能这么拍呢?跟他之前走的路线不搭啊。听说你是纯艺出身,风格是不是有点太前卫了……”
喻幸还没说话,旁边正在椅子上闭眼补妆的谢嘉年已经抬头,紧接着一步上前:“陈明朗你这么凶干什么?”
经纪人登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嘉衍你怎么这么激动?我也没凶啊……”
谢嘉年回头望向喻幸,长睫毛上还沾着散粉,一张俊脸白扑扑的:“我就觉得照片很好,你也很好。喻……喻小姐。”
谢嘉年时刻谨记,喻幸不愿在外人面前暴露关系。于是她的名字出口半截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