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出了思过厅后,华瑛被几个哥哥姐姐明令禁止玩烟花爆竹。当时她想反驳来着,不就跪了一宿嘛,有什么可怕的。结果话刚出口,就收到齐刷刷的一排眼刀,于是只得闭了嘴。
“诶呀,那是意外,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华瑛信誓旦旦,见皇兄不为所动,又动之以情,“而且也不是我想玩呀,你看去年除夕夜多冷清。五皇兄,你就答应我吧,大家干坐着守岁很无聊的。”
去年冷清可怪不到烟花爆竹身上,南宫先术心里冷笑。又瞥一眼华瑛,她端坐着,睁着一双大眼睛,乖乖巧巧看着他。
多惹人心疼的小姑娘,南宫先术却不吃这一套。只是她咬住下唇,鼻子也轻微翕动,几乎能预想到,只要他拒绝,她就能鬼哭狼嚎给他看。
光是想想就头疼,捏捏眉心,他问:“真的想玩?”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
“万一再把宫殿烧了?”
华瑛不假思索:“那就全部推到安载初身上。”
闻言,南宫先术眉一扬,这丫头认真的?见她一脸理所当然,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突然觉得他担心错人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轻笑出声:“你说的啊,别到时候舍不得。”
五皇兄离开的时候,华瑛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风吹动衣袂,夕阳落在远处,白色身影在青灰色石板路上越来越小。她看着,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
可是,会遭雷劈的。
“皇兄,”她大喊,“一定要记得。”
没有回应,南宫先术甚至都没有停下,但华瑛却笑了,她知道,他会记住的。因为皇兄从来没有爽过她的约。
所以,她要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把坏人消灭掉。现在她才不管什么陈阿福还是陈莲生,反正二选一嘛,她只要死死盯住安载初就好了。
公主府最东侧的小院子里,安载初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七瞧见,忍不住念叨:“都说天冷了天冷了,叫您多添衣还不肯,眼下着凉了吧。”安载初训了句啰嗦,却也觉得后背发凉,倒是没拒绝披上他拿来的鹤氅。
“又是读书写字,你确定没有被发现?”
华瑛很生气,三天了,她让小竹子监视安载初整整三天了。可以说每一次小竹子来回禀时,她都满怀希望,结果这家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那破院子里修身养性?
小竹子也觉得是有些不正常,可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信心的。要知道他能得公主的青睐,就是因为身轻如燕又有股旁人难以企及的机灵劲,每每公主让他放风或者打探消息时,那十回里有八回是成功的。
因此他不认为自己暴露了。只是,他摸上后脖颈,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些疼,像是被人打过。但他记得自己两眼一黑前,驸马爷是在自己视线里的,而且醒来时他是在原地的。这样想着,他说:“应该没有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华瑛拧眉,“什么叫作应该没有?”
“那就是没有。”小竹子突然十分肯定,他一定是太困所以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脖子疼是因为躺地的姿势不对。
“最好是。”华瑛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是明天他还在那院子待着,本公主就把你给废了。”
不知道是华瑛的威胁起作用,还是安载初在小院子里呆腻了,总之,第二天,小竹子欢天喜地的来报告说驸马爷终于踏出他的院门。
“不仅如此,他还遇见了林溪姑娘,然后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前院去了。奴才一瞧,这还了得,赶忙就来禀告公主您了。”
“真的?”华瑛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雀跃的小星星。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青卉想要提醒她冷静,可是华瑛已经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从屋里出来,绕过回廊,便到了前院。前院很大,华瑛也不费那劲去跑,直接爬上一块大石头,然后站起来眺望。“公主,您小心一点。”青卉知道拦是拦不住的,叮嘱一句后,叫来一洒扫的小厮,问他有没有看见驸马爷。
“奴才刚还看见他们了,应该是往西北处的凉亭去了。”
几乎那小厮话音落下的同时,华瑛也从石头上蹦下来,“看见了。”安载初和林溪相对坐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而阿七立在一边,头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拍了拍手上尘土,华瑛就要奔过去,青卉眼疾手快揪住她,提醒:“公主,注意形象。”虽然她理解公主憋了三天,此刻迫不及待要抓住驸马爷小辫子的急切心情,可若驸马爷和林溪姑娘是清白的,那么公主如此风风火火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什么呀?”华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我现在不好看吗?”
“很好看。只是,”青卉微笑,“您这样跑过去不觉得奇怪吗?”
“哦,”华瑛恍然,“安载初会发现我派人监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