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有糖吃。」我甚至在想龍首鎮不是開竅了,只是他也木訥,他倆都不知道怎麼拉近彼此的距離,兩個人就這樣近近的遙遙相望,參與商可視不可及,明明是雙向奔赴,卻總是差臨門一腳,如果人資小姐姐跟我一樣去勾他的腰帶,也許過了這個坎,首鎮就知道怎麼更進一步了。
強烈建議以後古偶啦、言情小說啦都該教女孩們,如何曖昧又不過尺度。舉例來說,怎樣跟心儀的男孩建立水到渠成的關係?他打球你送水,記得要帶所有人的水,接下來在一聲聲的「嫂子好」中,男生會逐漸迷失,這招是從人資小姐姐身上學的。又或者他走快點時,你去拉他的背包帶子,既接觸了也沒接觸到,像牽著又像沒牽。
胡思亂想中,馬車停下來了,我下了車,週遭湧上了人,接著武善擇跟其他護衛都喝斥他們往後退,排隊一個一個看,循著人資小姐姐的記憶,她只挑長相好的、順眼的,但我穿過來前看過太多好看的,放眼望去沒幾個能看的,我只好要求所有人先去洗把臉再過來,還好我沒有選擇障礙,很快就挑了5個孩子,年紀8~12,再大不好塑形。
我問了問這些孩子,他們知不知道這裡誰特別好看,如果有,他領我找到滿意的,我送一錠銀子給他,這些孩子立刻你一言我一語的推薦,但其中3個孩子都是說同個人。
我跟著他們去,這應該不是孩子了,他是個大孩子,是貧民窟的小大夫,眼看有18歲了,他名叫柳緒,誰家孩子叫「柳絮」的?這也太不吉利了,他笑說:「柳緒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我本是無名無姓的小乞丐,被佑春堂的大夫柳佑民撿回去養大的,後來佑春堂前些時候……,我們沒辦法重建佑春堂,就只能搬到這裡來了。平常靠行醫糊口。」
啊,他是指癸巳政變吧,太多商家被燒、被暴動波及了。
「小大夫,你跟我走吧,只有你嗎?」
「還有柳大夫。」我跟著進了簡陋的違建,沒想到是看到柳佑民的牌位。
「小大夫,你若想行醫,這裡只能庇佑一部分人,你若真想佑民,來我這吧,我給你機會重振佑春堂。」他抬起頭看我,眼睛裡閃著熱烈的火花,原本想讓他去凌帝身邊,找個人盯著,避免那個有自毀傾向的帝王,做出太驚世駭俗的事,讓他忙點好過他老盯著我跟首鎮的婚事。但後來細思柳緒會不會因癸巳政變對凌帝有怨?把他送去凌帝身邊,結果他因懷恨在心,就對凌帝痛下殺手怎辦?不小心點會給回鄉酒樓招禍的。
所有人都被坐進馬車裡,我閉著氣說話,細細解釋賣身契的事,並說:「如果不願意簽的人,大可離開,我不會勉強,我撿回來的人很多,我必須確保能控制所有人,避免一兩個人危害到所有人的安全。回鄉酒樓裡的,都跟你們一樣是苦命人。」說完我看向柳緒,我有點擔心你,卻又不願珍珠蒙塵。
回來後,感覺自己終於把工作完成了,後續大家都知道該怎麼安排,唯獨柳緒,我特別叮囑帶去找許大夫學醫。他皮膚白皙到彷彿會發光,溫溫柔柔的,在三尺溝那樣的貧民窟裡,活像個菩薩,但只是尊泥菩薩,自身難保,若這樣的人願意行善濟世,我就應該留下多一點這種善。
什麼都找得到的夜晚,什麼都買得到的首富,我讓小春去備洗澡水,獨自在涼亭喝茶。這一季有時瑜會在我喝茶時路過涼亭,就站在涼亭外,我沒理他,後來他走進涼亭,就站在我身後等我理他,我也沒回頭。人總是在失去時才後悔,我直到死亡才想著穿越後要努力感情一把,爭取過過看兩人世界,或者海王渣女一番,但我光一個人都搞不定了。
小春說放好水了,我就進了房間,房裡沒點蠟燭,暗得很,送水進來怎麼不點燈?隱隱能聽到哭泣聲,這陣勢瑜在這是哭了一整天了嗎?進進出出這麼多婢女,他就這樣專心地哭著,癱瘓在崩塌的世界裡,自尊、面子全然不顧?難怪大夥不點燈,是在給瑜留臉面。瑜穩住了回鄉酒樓,保住了一眾人的性命,比我更像回鄉酒樓的守護神。
我點上蠟燭,果然看到瑜在臥榻上蜷曲著。
「你到床上哭,把簾子拉上。」他抬起頭看我,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心軟了,不,是已經心軟了。
「我剛去了趟三尺溝,現在身上有點味道,我想洗個澡再靠近你。聽話。」瑜聞言移到床上,放下簾子。
剛剛小春和其他侍女進進出出,我猜大家都知道瑜在我房裡,我倒不擔心被說閒話,畢竟我當初都快娶他了,私下大夥都喊他白老大,他在回鄉酒樓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要不是凌帝這個神經病,我跟瑜先婚後愛,也不是不行,若先成親再花時間再慢慢治瑜的自卑,也許不會弄成如今的局面。我在外的名聲已經夠狼藉了,死豬不怕熱水燙,根本不擔心酒樓內會不會被人議論。
我在屏風後開始洗澡,瑜在床上簾裡啜泣。
「你哭了一整天?」我問。
「你不要我……」我好像打開水龍頭了,瑜這句話伴隨著更大的哭聲。
「不要我的人是你。」我是受害者耶,你每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