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宁落败,圣上念着先皇后的面子,将她幽禁于宫中,终身不得离开。
太子无才无德,意图篡位,被贬庶人,发配边疆。
圣上经此一役,大病一场,宫中乱作一团。
自顾晚舟被留在宫里后,沈卿竹每日就倚在窗边,定定的看着窗外景色,时常一待就是一天。
往日里还有竹苓陪她说说话,可如今却连个说体己话的人也走了。
若不是因为她,竹苓也不会……
若是那日她们一同走了,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常常在想,重生一来,她改变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上一世里,竹苓只是被发配到别处,可她还是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运气好点,也能得贵人相助,总不至于赔上自己的性命。
她想保护身边至亲之人,却什么也做不好。
她坐在窗台上,眉宇间似忧虑似愁绪,起起落落,如同她这一生。
一片落叶晃晃悠悠地从她眼前掉落,她垂眸看了看,有片刻的失神,恍然间,似乎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清脆嗓音,如莺儿歌唱,如泉水翻涌,令她心尖骤然跳动。
“小姐,今日天气正好,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
她扭过头,支着下颌的手僵在那,“竹苓……”朦胧间她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可怎么也到不了她的身边。
“小姐,哦不,该叫王妃了,唔……好像也不对。”那身影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应该是皇后娘娘了。”
沈卿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却停在半空中,指尖微微颤动,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一直以来压抑着的,痛苦绝望,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泪水倾泻而出,她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一个压抑克制了许久的人,一旦找到发泄的源头,就再难抑制。
这几日她逼迫自己不去想,可她每至一处,总能想起竹苓在她身边时的场景。
过往历历在目,却已物是人非。
模糊的身影烟消云散,如同她不曾来过,就像是一场荒诞而美好的梦,梦醒了,一切便都不复存在了。
她的情绪起伏不定,脑袋埋在双膝里,眼眶红了一圈,仿佛要将她这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光。
到最后只剩下呜咽含糊的低啜。
“王妃。”丫鬟经过,见此情景,吓了一跳,忙上前将她扶起,“王妃,发生了何事?”
沈卿竹一言不发的垂着头,一颗硕大的泪珠骤然滴落。
看上去脆弱又无助。
丫鬟吓坏了,正想去喊人,沈卿竹拉了她一下,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没事……”
嗓音沙哑的厉害。
丫鬟忙去倒了杯水,递给她。
沈卿竹小啜一口,走到美人榻那坐下。
哭累了,就容易犯困。
她随口说了句:“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说完,就翻了个身,静静地躺着。
听到木门关上的动静,她睁开了眼睛,盯着里侧的纱帘,眼眸又开始泛酸,委委屈屈地撇着嘴,无声的落泪。
后来几日,府里都在传,王妃怕不是中邪了,整日不是满面愁容,便是莫名流泪,弄得府里一干人等人心惶惶,偏偏王爷又不在府中,无人知晓王妃在想什么。
“你去。”
“不不不,还是你去吧。我嘴笨,不会说话。”
“我也不太会说……”
两个丫鬟推搡着,猫在门外,瞅着里头动静。
“你们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苏忱站在她们身后,突然出声把二人吓一大跳,回过神来,慌忙福身行礼,“苏将军。”
苏忱的目光往里投去,嘴上却道:“还没回答我,你们在做什么?”
“回苏将军的话,奴婢只是看王妃近日心情不佳,在想法子哄王妃开心。”
苏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们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
等人走后,他瞧了瞧房门,听到回应后,才抬步入内。
他见沈卿竹位于屏风后,看到他时也只是微抬头示意,他致了谢便坐到一旁。
他单刀直入,连半点寒暄都没有,“王妃可是因竹苓一事感念伤怀?”
沈卿竹怔了下,并未回应。
苏忱又道:“王妃可曾想过,或许你忘不掉的正是她希望你放下的。没人能一直活在过去,是时候向前看了。”
向前看,谈何容易!
“那你呢?”沈卿竹的目光透过屏风望向他,“你放的下吗?”
他知她口中所指,可他竟没勇气回应,生硬的说道:“王妃好好歇息,属下告退。”
后来几日,王府里简直是门庭若市。
秦铮也来瞧过她,这次他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