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不见。
“算了,要不然我掐死他好了,这样他就不会继续念经了。”
听到陈麦这样说,谈忠信猛地睁开眼,见她走向道士,正想该如何才能阻止她,却发现她只是从法坛上拿了一颗杏子。
陈麦当然只是过过嘴瘾。
如果她真的能杀人,如今也不会在这里了。
她实在是太渴了,看到前方托盘中的黄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拿了一颗杏子。
但很快两人就意识到了这个动作引出的后果。
就在陈麦拿杏子的同时,那位大师终于结束了念经,猛地一声“出!”,将她吓了个激灵。
陈麦这时还未意识到什么,只是由于被吓到而心生怒火。她怒视着身旁的这位“大师”,不耐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而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那颗因他大喊而险些掉地的杏子上。
可就在她准备咬杏子的时候,余光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不仅如此,就连身旁的道士和叶嫂嫂,还有谈忠信和徐鲤,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不同的情绪,有疑惑、害怕、担忧、惊愕。
完蛋了,陈麦想。
她讪笑几声,连忙摆手,朝众人解释:“那个,大家听我说……”
没等她说完话,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快看,杏子动了!”
“定是那恶鬼!”另一头有人道。
“对,那恶鬼从谈家小子身上出来了!”
“原来真有恶鬼啊!”
“大师真厉害!”
“大师定要除掉恶鬼!”
这种情况是陈麦没想到的,她呆滞在原地,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当看到手中的杏子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丢掉了杏子。
通过做梦的方式,她两度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满打满算也就五个多月。
尽管她不知道是否还能回去,但五个月的时间也足以让她摸透这儿的情况。
虽然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变化的,但她却没有任何改变。
不仅如此,她可以触摸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物件,也可以吃这里的饭菜、喝这里的水。除了不合时宜的发型和身上穿着的睡衣裤,她俨然融入了这里。
可偏偏,只要谈忠信能看到她。她也只能触碰谈忠信一个人。
所以两人在做了诸多次实验;以及让叶嫂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时不时地回答谈忠信抛出的问题,例如能否看到有衣裳漂浮空中、亦或是水瓢、苞谷窝窝、竹筷等等不同物品后,得出了结论:她不会被人看见,她穿着的衣服不会被人看见,她吃进肚子里的食物也不会被人看见,但唯一点不同的是,拿在手中的东西会被人看见。
她犹记得,叶嫂嫂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水瓢从木桶中缓缓升起时脸上露出的惊恐,以至后来因害怕看见水瓢而不敢迈堂屋一步,直让谈忠信做了大半个月的饭。
最后还是谈忠信骗她天黑花了眼,才将她安抚好。
所以陈麦从不会在除了谈忠信以外的人在场时随意触碰物品。
可今日她确实是忘记了这茬,才会出现让众人惊愕的事。
此时这位道袍大师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一把拿起法坛上的五色令旗,一一朝她的方向扔去;紧接着,他又抓起一把稻米,丢到她的身上。
陈麦属实是没想到,她在这儿当个看不见的人便罢了,现在还得为了不暴露自己,现学功夫躲避攻击。
在她好不容易避开那些射向她面门的令旗后,还没松口气,转身就被撒了一身的稻米。
……
当看到陈麦黑着脸,愤愤地从口中吐出一粒米时,谈忠信再也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
瞧见身旁的人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徐鲤还以为他是在害怕,便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这边,陈麦显然气到了头。她握紧了拳,怒气直冲头顶。
就在连她的发丝都要伴随着怒气竖立起来时,对面的“大师”又刺来一剑。
桃木剑迎面冲来,陈麦惊得根本来不及发火,身体本能地朝左侧一扭,躲开了锋利的木剑。
她双眼冒火星,盯着眼前胡乱挥舞桃木剑的中年男人,巴不得自己真就是恶鬼。
跪坐在法坛前的谈忠信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在发现大师举剑刺向陈麦时心立刻提起,又在看到陈麦侥幸躲开后,长舒了一口气。
生怕这位大师再做出其他伤害陈麦的举动,他想了想,大声说道:“大师,我好了。”
举着桃木剑在空中挥舞的大师倏而愣住,随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故作高深地点点头。
做戏做全套,只见他又拿起黄符在空中挥了挥,大喊一声“定!”。
伴随他出声,黄符在空中烧成灰烬,他也将那一碗符水递给了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