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来采买。”
祈香惊讶地瞄了眼谢千峦,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已为人父,妾室还多。
贺兰晏清了清嗓子,又道:“老国公是谢千峦的祖父。”
谢千峦抱剑望天,殿下如此议论臣属家事,妥么?
祈香心下唏嘘,老国公这把年纪了,真是……与那老皇帝一般,为老不尊。
两人沿街逛了逛,祈香买了些小玩意,泥偶、陀螺、玉白菜之类的。
闵娘子远远瞧见了,还当娘娘是想要孩子了。
贺兰晏都给她收着,见她摆弄那玉鸠车,还凑过来与她一起琢磨怎么玩。
“殿下也不会么?”
贺兰晏一顿,忙道:“孤自然会,”指着鸠鸟胸口极细小的孔洞,又说,“穿了丝线,拖行即可。”
祈香仔细一看,真有个孔,当即便朝贺兰晏一笑,意思是殿下厉害。
贺兰晏也笑,几岁小儿的玩物能有多难?他其实没玩过,幼时住皇子院,没什么消遣,母后虽没指望他怎样,怕他玩物丧志,从不让宫人给他这些寻常孩子喜爱的小物件。
祈香知道他没玩过,所以才道他厉害,看一眼便会。
***
回了宫,祈香正将她此行的“战利品”铺在榻上,一件一件赏玩,贺兰晏将芳姿她们打发出去,关了门,回来便脸色一沉:“杨氏,你可知错?”
祈香一愣,刚才还好好的,这脸如何说变就变?
贺兰晏见她一脸茫然,正色道:“你身为太子妃,却私自出宫,还只带一名身无寸铁的厨娘,若是遇上歹人,你待如何?”
祈香反应过来了,在街上遇到就说不好,原来是隐忍不发,等着回宫教训她呢。外人面前假装宠她,谢千峦是他的心腹,闵娘子一个厨娘,不敢多嘴,便是闹了,宫里恐怕也没人知道,殿下真是谨慎!
贺兰晏才说了一句,便看她眼里含了泪,可他早有准备,不管她哭得如何委屈,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否则便是害了她。
祈香坐在榻边,脸上早没了方才的喜气,抿着嘴,只管掉泪珠子,哽咽了一声才开口:“臣妾以为帝京是天子脚下,殿下又勤于理政,自是将这帝京治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臣妾怕什么?”
贺兰晏被她说得一噎,只道:“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臣妾扮成老妇人,歹人如何会对寻常老妇人下手?”
贺兰晏望着她:“孤一眼便认出了你。”
“那是殿下早就认识臣妾,生人哪里认得出来?”祈香想了想,接着道,“你瞧那骑马的小娘子,一直当臣妾是老婆婆呢。”
她还敢提!贺兰晏吸了口气,瞪着她,又不知从何说起,她那双眼睛,谁见了会当成老妇人?总归说也说不过她,索性就道:“往后没有孤的允许,不准出宫,将女诫妇行篇抄写两遍。”
祈香紧抿着嘴,泪汪汪地望着他,直看得贺兰晏心里油煎似的,想算了,又怕她不长记性。
芳姿在外头敲门,“殿下、娘娘,奉坤宫来人传话,让娘娘去用晚膳。”
贺兰晏皱起眉:“只有太子妃?”
“回殿下,只传了娘娘。”
祈香听了往榻上一倒,细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偏偏强忍着不出声。
贺兰晏心道,若是让母后知道她私自出宫,只怕不能轻饶,到时便不是抄几遍书的事了。
“母后见杨氏哭怕要起疑,孤须哄得杨氏高兴。”
他刚在榻边坐下,祈香便听见这一句,暗自哼了一声,就等着太子殿下打脸哄她。叫她抄书?想都别想!
贺兰晏将她抱到腿上坐着,一时找不到帕子,便拿他的衣袖给她擦泪,不敢用力,她肌肤娇嫩,别磨红了。
“母后叫你去用晚膳。”
祈香哽咽道:“臣妾不去。”
“为何不去?”
“臣妾要抄女诫呢。”
贺兰晏简直气笑了,“回来再抄。”
祈香扭头看着他,像是又要掉泪珠子。
贺兰晏只得让步:“这回就算了,不准再犯。”
祈香还是“闷闷不乐”,才刚哭过一场,哪提得起兴致?
贺兰晏把她那些小玩意收好,帮她洗了脸,一路将她送上步辇,临行又问:“可要孤陪着?”
祈香自然不要,皇后娘娘每回召她去都有礼送,让他瞧见了别又多事,“殿下去忙吧。”
贺兰晏猜想还是为子嗣的事,自古子嗣不丰,婆家头一个便是猜疑儿媳,因而又嘱咐了一句:“母后面前莫胡闹,有什么话只管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