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晏看眼祈香,冷不丁扶着她的腰,将她一提,祈香眼前晃了晃,人便坐在了他右肩上。
骑马的小娘子扭头一瞧,总算满意了:“这郎君是个孝顺的。”
祈香暗自捏了把汗:殿下当真是拼了。
起初她还怕摔,坐了会儿,发觉稳当得很,平日没看出来,殿下竟是肩宽背厚,连她这么大个人都能托住。
场上杂戏已经开演了,祈香目光越过人群,见两名女子正表演绳技,一条长绳,两端各连着一座拱桥,两女子赤足立于绳上,分别自两头往中间靠拢,不过半寸来粗的绳子,女子却如履平地。
待二女汇合,祈香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两女却神色从容地错身而过,祈香忍不住跟着其他看客一起拍手叫好。
这一个演完,祈香见人牵了匹枣红马出来,说是训马,她原想再看会儿,但贺兰晏毕竟不是树桩子,这么托着她肯定累,天又热。
“我渴了。”
贺兰晏闻言放她下地,一面四处打量可有卖饮子的。
祈香挽着他的手臂往回走,在个老婆婆的食摊上买了四碗梅子蜜水,谢千峦、闵娘子过来端了碗,忙又避到边上去了。
祈香抿了两口,味儿有些淡,还酸,皱了皱眉,眼一亮,她不如做些糖浆卖,有了糖浆,这梅子蜜水便和酸梅汤差不多了。还有糕饼铺,回头叫闵娘子做些搁糖浆的点心。
贺兰晏也不知出宫做什么的,竟真陪她闲逛。
先给她买了顶帷帽,戴上帷帽,她便不用装老妇人了,自在许多,贺兰晏也不必忌惮人家的目光。可天这样热,他何必牵着她?
殿下真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戏里呢。
祈香看首饰,他帮着挑拣,见他有意付账,祈香不挑款式了,拿起柜上份量最重的那副金瓜耳坠。
贺兰晏诧异地瞥她一眼,指了副红宝石的耳坠子。
掌柜的谄媚道:“郎君好眼力,这坠子用的是百年难遇的名贵料子,玲珑剔透,不掺一丝杂质,再由巧手的工匠日夜打磨,才得此如同美人泪珠的形制。”
贺兰晏听他将这坠子比作泪珠,有些不喜。
掌柜的摸不准哪句得罪了贵人,只小心地来回打量着二人,生怕好好一单生意让他搅黄了,今儿还没开张呢。
贺兰晏见祈香拿着金坠子,不为所动,问:“喜欢这金瓜?”
“嗯。”
掌柜的忙笑道:“这副也是顶好的,比那副还合算些。”
祈香一听,便将两副耳坠各拿起一只,对着铜镜比了比,放下那只金瓜的,转过头来笑道:“还是郎君眼光好。”
贺兰晏顿了顿,却将那金瓜坠子捡起,“我瞧着这副也衬你。”
祈香藏在帷帽后的嘴一抿,只当他是吝惜钱银。
贺兰晏见她不语,心道她怎么和孩子似的,才刚还说喜欢金瓜的,转头就非这红坠子不要了,也怪他多事,她要哪个他买就是。
“这红坠子可有旁的样式?”
掌柜的脑筋一转,立时便明白了,说了句“郎君稍等”,便往内堂去了,不多时,捧了只锦盒出来。
“两副坠子用的是一块料子,这葡萄的更非功夫。”
言下之意,比那副贵。
这整刻的一串葡萄样式的红宝石,祈香还是头回见,就是便宜些她都喜欢,何况还贵。可贺兰晏连先前那副都不打算买了,别提这副更贵的。要不让掌柜的留着,等她再攒些银子,自己买。
掌柜的这会儿摸到门道了,笑眯眯地又道:“葡萄寓意也好,多子多福,人丁兴旺。”
祈香心下一动,这怕是说到殿下心坎里了!
果然,贺兰晏眼里有些笑意,问她:“喜欢么?”
祈香点头,“喜欢!”
及至付钱,贺兰晏在荷包里一翻,才发觉出宫没带多少钱银。
祈香看在眼里,默默转过头去打量那两串红得娇滴滴的宝石葡萄,心道殿下这样逗她有意思么。
贺兰晏原想叫掌柜的先将坠子留着,回宫再叫人带上银子来取,见祈香眼巴巴地瞧着那坠子,显是上了心,便将谢千峦叫了进来。
谢千峦看着太子殿下,没敢说他兜里也没几两银子,亮出块玉牌给掌柜的看了,让记在谢国府账下。
掌柜的忙不迭地应好,仔细将那坠子包了,递与贺兰晏。
出了铺子,贺兰晏轻声问:“孤先给你拿着?”
“不劳殿下,臣妾自己拿,”祈香捧着盒子,凑近了小声问他,“殿下会将买坠子的钱还人家吧?”
“人家”耳尖,已经听见了,不过殿下不说,他便当不知道。
听贺兰晏嗯了一声,祈香便放心了,心下好奇,又问:“谢将军府上可是女眷多,常来这铺子买首饰。”都挂上账了。
贺兰晏解释道:“老国公父子姬妾女儿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