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庄悦桐发现,新置的宅子后门有一条暗巷,那砖墙眼熟的紧,同将军府的如出一辙。
她沿着高墙摸索,寻到了角门。
此后再要回宅子就更隐蔽了,角门出,后门入,神不知鬼不觉。
这日,庄悦桐像往常一样,过了早食便回宅子休息。
时辰差不多了,便沐浴更衣,重新上好妆,准备回楼府。
她叫下人梳了个斜髻,挑了一支素色步摇插上,幽幽朝角门走。
怀里揣着下人帮她买来的“猛药”,是为她今夜要办的大事准备的。
原本庄悦桐想慢慢来,可自从经历了那日,她便失了耐性。
她太想要留在楼啸川身边了,他的心可以徐徐图之,但人必须要尽快到手!
话说庄悦桐和离过的事,并没说与谁听过。
是以在楼府,没人知道她早为人妇过。
然她瞒得住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即便不为在楼府站稳脚跟,光是她夜夜辗转,也早迫不及待拿下楼啸川了。
万事俱备,就等这包药到手。
最近这段日子,楼啸川因为校场翻修的事,常常忙到天黑了才回来。
换做成婚以前,他或许就不归了。
然有了凌佳蕊后,楼啸川总觉得自己变了。
回城后要先上楼府看看,即便忙到生更半夜,也不再留宿外头。
即使他如今睡在客房,也见不到凌佳蕊。
可只要回了潜渊阁,他便觉得心落了地,否则那叫一个七上八下,不得太平。
今夜,楼啸川又在书房里校对账本。
他不擅长同银子打交道,对得是头昏脑涨。
忽而有人敲门,应该是下人。
自从同凌佳蕊成亲,楼啸川也慢慢习惯了有人伺候的日子。
白日有人洒扫除尘,夜前有人铺床理被。
通常夜里来的,不是紫晴换炉子,就是秀珠送汤。
然今日这两人都已经来过了,楼啸川不知还有什么好伺候的。
索性合上账本不看了,他沉声道:“进。”
书房门开,庄悦桐提着一食盒进来。
“将军,近日校场事务繁杂,为了盘账劳心伤脑,妾做了些核桃露给将军补补。”
食盒摆到案上,庄悦桐开了盖,拿出一碗冒着热气的核桃露。
楼啸川不喜甜食,眉头微皱。
像是得知他的心意,庄悦桐娇羞一笑,把碗端到楼啸川面前。、
“将军,核桃露补脑子,妾没有摆糖,是不甜的。”
靠得少许近了,楼啸川微微后仰避开,想想还是不妥,索性站了起来。
“摆着罢。”他一点也不想吃。
庄悦桐早料到了,不慌不忙,把碗搁到桌上,低头攥手,十分羞怯。
“将军,不瞒你说,妾也不会弄吃食,这核桃露还是托二奶奶教的。”
“二奶奶?”楼啸川讶异,眉毛微扬。
庄悦桐忍着心里反感,接着补充,“大约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二奶奶对我好多了,今日我同她说起你的事,是她教我做的这核桃露。”
“哦?”
“说来惭愧,我就是搭了把手,大多是二奶奶弄的。”
庄悦桐看碟下菜,故意诓骗楼啸川。
全因他对凌佳蕊在意,这招才能奏效,叫庄悦桐十分厌恶。
可那有如何,只要他吃了,她今夜便可成事。
待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就算今日谎言败露,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后话罢了。
庄悦桐以退为进,拿起空食盒,让到门边。
“将军要是不饿,可以过会儿在尝。不过也别放得凉了,叫二奶奶的心意浪费。”
说完朝楼啸川福了福,开门走了。
庄悦桐很有信心,楼啸川一定会吃。
至于他什么时候吃,吃多少,都无所谓。
据说这药很是玄乎,服下不会立时发作,通常要过小半时辰才会起效。
且十分刚烈,只需沾上一点粉,就有的楼啸川好受了。
况且庄悦桐生怕他体格强健而效力不佳,故而将一整包药粉通通下了。
但凡楼啸川抿了个碗边,都够用了。
不出庄悦桐所料,她的那番话确实起了作用。
想着是凌佳蕊关心自己,楼啸川端起碗,也不用勺,仰头就闷了。
一口下肚,只觉得这核桃露甚是难吃,除去核桃本身的苦味,居然还有一点辣嘴巴。
核桃露这种费钱又费功夫的吃食,楼啸川从前没碰过。
他不知这辣味有异,反而怀疑是凌佳蕊故意捉弄自己。
“就是这么爱玩。”楼啸川暗道,眼中流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