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书房,直到夜深也未回正屋。
温芙沐浴完,正准备打发下人去书房问问他打算何时回屋歇息,却不想松青率先过来传了话,只道是世子公务繁忙,今晚准备歇在那了。
自成婚后,裴珩天天都要黏着她,主动去书房睡可是从未有过之事。
温芙知道,他这是为着今日之事生气了。
她轻叹一气,起身唤素心拿来外衣穿上,便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内,裴珩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公文后,静坐了半晌。
想起白日牡丹园之事,他的眼底骤然变得沉黯,心像是被密密麻麻地戳下了针孔,升起令人烦躁的嫉妒。
下一刻,他忍不住从侧旁抽屉里取出那本游记,翻看了起来。
只是没看一会儿,外头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头也没抬,冷声开口:“进来。”
温芙进了门,走近,就看见裴珩正低头看着昔日沈墨怀送给她的那本游记,不禁一愣,讶声道:“这、这本书怎会……”
两三年前,她离开国公府时,找了这本书许久都未曾找到,却不想竟是被他藏了起来。
裴珩抬头,定定看着她,状似随意一问道:“需要我还给你吗?”
温芙一愣,眼中犹豫了片刻,回道:“你若喜欢看,便先放在你这,待你看完,哪时想还给我了,再拿来给我就好。”
呵……这是还想着将书要回去?
这个女人,是想把书留作纪念,时不时拿出来忆往昔吗?
裴珩嘴角扯了个冷笑,手下不自觉用力,将书角攥紧了。
温芙见他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忽然有点后悔那样回答他。
她不欲叫他难受,遂拉住他的手臂,晃了晃,又软了语气道:“你别气了,今日只是偶遇,我也不知会在那里遇到他。”
裴珩冷哼一声,温芙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今日山屹来禀告他,说是沈墨怀专门派了人每日打听温芙的出行,且沈墨怀只要有时间,就会躲在暗处偷偷看她。
今日在牡丹园,温芙所以为的“偶遇”,实则也只是那人的有意为之罢了。
一直以来,沈墨怀都是他的心头刺。
那人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见到过她年少时的所有样子,那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共同记忆,是他不曾参与过的时光。
更不要说,他们还曾经两情相悦过,她甚至差点就嫁给了他……
今日在牡丹园,他远远的就瞧见他们二人在两两对望着,那一刻,他只觉胸膛内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烧。
他承认,光是看到他们单独站在一起,他就嫉妒得发狂。
再加上今日沈墨怀同他说的那些话,他的心里如何能舒服?见她此刻还在意着那人送她的书,又如何能不生气?
而温芙见他一直对自己冷着个脸,一副不欲搭理自己的样子,也“蹭”的一下来了火气,转身便想走,不愿再哄他了。
都同他解释了,今日并非有意和沈墨怀见面,他还要怎样呢?
这两三年以来,温芙同沈墨怀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每年过年去看望姨母时会碰上面,其余时候她都是避着的,就是因为知道他对自己和沈墨怀之前的事耿耿于怀,顾虑到他的感受,才如此的。
如今见他不依不饶,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有些委屈的同时,也不免来了脾气。
然她刚转身欲走,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过去,顺势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没好气道:“才哄了一句就不哄了?我让你走了吗?”
温芙含泪瞪他一眼:“谁让你一直不肯理我的?现在还凶我!”
裴珩见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委屈的泪水,瞬间没了脾气,心也软了下来。
罢了,沈墨怀一厢情愿的行为,她一概不知,自己又何必怪罪于她呢?
他叹了一口气,捧起她的脸,啄吻了下她红润的唇,低头道:“是我的错,不该这样对你,只是我一想到你和他的曾经,我就忍不住嫉妒,控制不住自己……”
温芙回吻了他一下,道:“我不是早与你说过,我已经放下了吗?只是,我和他毕竟一起长大,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家人。”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如今只把他当兄长对待,日后也仅仅只会是家人。”
裴珩心道你把他当兄长,殊不知那人却并未死心,他未必就只把你当妹妹看待!
只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可能让她知晓的。
听完她的解释,裴珩面色缓和了许多,但看到书案上的游记,想起适才她眼里的犹豫,心里仍忍不住生起一丝醋意。
只见他用力箍紧她的腰,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她的唇,道:“那你方才为何犹豫?是不是还想把他送给你的东西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你莫哄我,只管说真心话,你……是不是其实心里还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