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岁昭?”萧辞扬迟疑地叫了一声,“你在这干嘛?”
“你说呢?”傅岁昭停下解扣子的动作,搭上萧辞扬额发,“流了一身汗,难受么?”
萧辞扬愣愣地感觉了一下,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病了。
身上很冷,但脑袋却在发烫,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难受。”萧辞扬慢吞吞地点头,鼻音很重,声音软软的,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张扬,乖巧得像只小羊。
一下撞在傅岁昭心头的羊上了。
“你、你换衣服,我去看看医生来了没。”傅岁昭猛的站起来,拿过放在一边的衣服扔给萧辞扬,匆匆离开房间。
萧辞扬看他狼狈的背景,有点好笑,但这会实在没什么力气逗他玩了,换完衣服就精疲力尽倒回了床上。
胃里好像有块冰,把晚上吃的东西都顶到喉咙,又冷又想吐。
也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才来……
他记得高中那会好像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因为淋了雨,他在寝室发起烧。
当时正巧是周末,其他室友已经回家,只有之后要参加竞赛的傅岁昭跟他被留下来补习,他让傅岁昭给自己请假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屋里偶尔有人走动,但难受得实在起不来,醒的时候就发现傅岁昭坐在自己床边,正把手放在自己胸口,衣服凌乱,身上有很多地方明显有被人碰过的感觉。
他吓得脸都白了,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傅岁昭!你干嘛?!”
那时傅岁昭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说:“照顾你,你出事我也很麻烦。”
然后像现在一样,把堆在床尾的衣服扔给他,让他去换。
那时他是什么心情来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还是傅岁昭没有乱动他的庆幸?
没等回忆起来,胃忽然抽了几下,萧辞扬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喉咙顶得发紧,好像随时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他晚饭就吃了火锅,难道是食材不干净?这也太倒霉了吧!
捂着肚子躺在床上挣扎着翻了几个身,实在忍不住,萧辞扬只好起身到浴室去。
傅岁昭带着医生进门的时候就听见萧辞扬呕吐的声音,皱着眉走过去,就看见他抱着马桶吐得脸都白了。
“没事吧?”他立刻去拧热水阀,倒了杯水,打湿毛巾一起递给萧辞扬,“医生来了,看看吧。”
萧辞扬漱完口看了站在门口的医生一眼,扯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这么晚还麻烦你。”
医生闻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认真道:“傅家给的工资,足够让我牺牲睡眠,第一时间赶来加班。”
刚想夸他敬业的萧辞扬:“……”
“先起来吧,地上凉。”傅岁昭捉过萧辞扬的手腕把人拉起来,明明萧辞扬没使劲,他依旧没花什么力气。
这个人瘦得好像没几两肉,连腕上的骨头都硌得他不太舒服。
“我自己能行。”萧辞扬抽回手,脚步虚浮地朝房间走,速度有些慢。
傅岁昭看得直皱眉,一想到那截手腕心里就不舒坦,要是让人看见,说不定会以为他虐待萧辞扬呢。
犹豫了一下,傅岁昭走过去抱起萧辞扬就走。
“哎你干嘛?”萧辞扬有气无力挣了两下,然后认命地被抱着回床上,只有嘴还在努力,“我自己能走。”
“你挡道。”傅岁昭垂眸看了他一眼,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扑扇,沾过水的唇微噘,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好像一碰就碎了。
傅岁昭抱得紧了一些,走道床边后放下的动作也很轻柔,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示意医生过来看看后便离开房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萧辞扬盯了门的方向几秒便不再想,认真回答医生的问题。
几分钟后傅岁昭又回来了,问道:“他没什么吧?”
“没什么,就是着凉了,以后睡觉记得关窗。”医生答道,“还有,他胃本来就不好,又是熬大夜又是麻辣火锅,想不难受都难,你以后还是多管着点,别太惯着。”
傅岁昭脸瞬间黑了。
这不就是自找的。
萧辞扬也有点心虚,因为自己的原因还麻烦到傅岁昭来照顾自己,所以医生训话的时候他只是乖巧地听着。
人一走,他立刻解释道:“我不知道我胃不好。”
有理有据。
他高中时的确没这毛病,约摸是这几年搞出来的。
“我也没说你。”傅岁昭撇撇嘴,把原先责怪的话生生都咽了回去,“一会吃完药就睡,我让家里送了吃的过来,明天你……”
“我明天要出门。”萧辞扬试探道,“杀青了,剧组吃饭……”
傅岁昭刚舒开的眉心立刻又拧起来:“都什么样了还想吃?”
“那杀青宴难道不去了?”
傅岁昭两瓣唇抿成一条严肃的直线,没说话。
萧辞扬拉起被子挡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乖巧又讨好。
其实仔细想想,他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征求傅岁昭的同意,但此刻他却很想这么做。
这让傅岁昭很受用,他神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语气也变得轻柔,商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