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自己不消费啊?”
“我消费你啊。”
“看你说的,你也不是没消费过,正好我现在空,给你开个包厢。”
“你还行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声音渐远。
温锁像被人扒了皮似的难堪,是本来可以自我消化的酸涩,却被第三人偷窥,那他所有的剖析与打探都会附加成她肩头的石锁。
难受。
想低头,额头一阵凉,才发现他手里有冰块。
“他哪点打动了你。”
冷。
缓了一会儿才知道周围暖气足,冷的是记忆里的去年冬天。
小青阿姨怀孕的事她是第一个知道的,那天她跟小胖约好去打棒球,走到半路发现手机没带,回去取,就看见小青阿姨拿着验孕棒在厕所发呆。
看见两条杠的时候她也呆住。
小青阿姨激动地抱住她,“锁锁,你要有妹妹了哦。”
温锁浑身发僵。
她爸跟后妈做试管她是知道的,那会儿危机感没这么重,只鸵鸟心态地想,先试着,反正怀孕没那么快。
两人做了一年多的试管,这一年多里,温锁心态如常,然而怀孕之后,就代表着,不久的将来,家里会多出一个姑娘,可能会比她听话,比她优秀,会跟着她叫爸,会叫小青阿姨亲妈。
没人懂离异的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
也没人懂家里多了个陌生人,而自己时常面临被抛弃的手足无措。
所以当后妈生了自己的孩子后,慢慢被孤立的感觉估计也是没人懂的。
尤其那天她还打不开家里的门。
小青阿姨明明说过,多晚都会给她留灯,可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前说的话应该不作数了吧。
那爸爸会偏向哪一边呢?
虽然他也很爱她,但天平总会有个倾向的。
从她没拿到家里新钥匙的时候就有了结果。
她好难受,额头的红肿,冰块的凉,肩膀上沉甸甸的石锁,搅得她鼻尖发酸,她小声地说:“小青阿姨生孩子的那天,家里没人,换了新锁,我没钥匙,所有人都在医院,我进不了家,我以为......”
渐渐有了哭声,不似治温闵似的那种刻意掉泪,而是忍着,可嗓子眼儿的翻涌却催着眼泪迅速掉落。
“爸妈离婚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不然妈妈为什么不选我,我有点怕......那天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拯救我,我也......”抽泣声加剧,“没想到会是这样。”
周屿焕静静听着,直观地感受着她的不安全感,靠近,冰是冷的,她的泪是热的。
“别哭了,我给你建个滑雪场,明天开始。”
又一滴泪砸在他手心。
“现在开始。”
他打电话,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接着就是漫长的沉默,周屿焕转过她的脸,对她说:“他不合格。”
“那什么样的合格?”
“你心里清楚。”周屿焕拿纸巾遮住她的眼泪,“甩了他。”
.
回到包厢,温锁把发给唐宿的短信编辑好,没发送,她得把河西区那家店的事情处理清楚。
但在她这里,这段感情就算断了。
里面暖气很足,温锁趴在床上,头发垂地,感情也跟那条短信一样,将近一年的时间,多次想按发送键,可总是传递不出去。
她一度觉得自己情感枯竭。
闭上眼,想着跟唐宿的过往,数得过来的牵手次数,熬夜编织的红绳,偶尔戳穿的谎话,电话里缓慢的不适感,手腕的伤。
突然有段记忆闯进脑海。
初三那年,几个同学来找她,说想留个过年合影,用相机拍。她们家长对电子产品管得很严,以为温锁会有,因为她有个叛逆又爱玩儿的哥。
但是温锁说:“我哥很肤浅的,他不玩相机。”
“啊~”大家拖着嗓音遗憾。
“要不,我去问问我哥。”
温锁把温闵从床上拉起来,“去买个相机给我。”
“哥补觉呢。”
“我就要。”
“干嘛用?”
“拍照片和视频啊,要过年了。”温锁怕他又躺下去,死拉着他的衣领,“我同学偷跑出来的,玩不了多久。”
“时间紧,去买多麻烦,我去给你借个现成的。”温闵起床,“算了,把你们一起带着。”
温闵带着几个人摁了一户人家的门铃,阿姨出来招呼,温闵笑着说:“阿姨不喝茶不吃点心,借周屿焕的相机用。”
“他还没下课。”
“我电话跟他讲。”
“手机也没带。”
温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