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就知道我带着你回来了。”梁悦感觉到身边人瞬间紧绷的身体,开口安慰,“说起来,那婚书还是父后帮我保管的。”
居然是后君把婚书交给梁悦的。
段容默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缓解自己的紧张,“我没事。”
他明明昨天就想清楚了,以后自己只要替身边人打理府上的事务就好,现在又有后君和皇帝认同,这是好事。
但就算在心里将所有官司都算计清楚,段容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梁悦也不揭穿段容的逞强,她将自己压衣角的玉佩给段容带上,“这玉佩是我成人礼上母皇赐的,你戴着它父后就明白我的意思,也不会与你为难。”
她想得周到,段容自然不会反对,只看着那玉佩发起呆来。
到了宫门,两人下车换了软轿,一路被人抬进那坤宁宫里。
“让哀家好好看看,你这一去四个月,可真是有了夫郎忘了爹。”后君拉住要行礼的梁悦与段容,“这就是哀家的女婿了,真是个好模样,难怪悦儿千里迢迢要去将你娶回京来。”
这话实属夸张了,梁悦去扬州时可还不知道段容是个什么模样。
“父后说的在理。”一旁陪着的凤君也赶上来插话,“难怪这么些年满京城的公子皇姐一个也看不上。”
“凤君可是说笑了。”梁悦扶着后君坐上主位,“我哪里有那本事让满京城的公子任我挑选。那京城公子之首,可不是看上了皇妹。”
凤君当初才情艳绝京城,被尊为京城公子之首,被先帝指婚给五皇女,也就是如今的皇帝。
“行了,你两个少在那里相互夸奖,悦儿难得回来,怎的皇帝还没到?”后君打断梁悦和凤君的对话,“今儿个可是咱们吃家宴的日子,皇帝不会忘了吧。”
家宴两字从后君嘴里说出来,那就是给今日这聚会定了性,也算是间接地承认了段容“一家人”的身份。
“父后,我可是隔着老远就听见您在念叨我,可是您老人家有什么东西要送女儿玩玩?”说曹操,曹操到,只见门前挂的帘子被下人掀开,一身明黄色朝服的皇帝走了进来,“我可不敢忘记父后交代的话,这不是一下朝就赶了过来?”
今日是朝日,最近一段时间朝堂上风起云涌,她在早朝上耽误了些时间所以才来迟了。
“你可真是个小冤家,就知道来父君这里讨东西。”话虽是这么说,但后君眼里笑意满满,一点也不见他有半分嫌弃,“今天你来晚了,可就没你的东西了。”
“父君这是有了新女婿,就忘了女儿了。”皇帝今日在朝堂上可是大发神威,此刻心情正好,也开启玩笑来。
段容一路都静静跟在梁悦身后,见了后君更是低着头不敢轻举妄动。
他从前见过最大的官不过也就是杭州的知府,那时他也只是在角落里偷偷看过一眼,此时直面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和男人,他自然是无法放松。
“对了,皇姐。”皇帝突然想起什么,“前几日司天监算出来了几个好日子,你有空了带上这位公子去选个顺眼的,咱们也好早早准备。”
梁悦点点头,右手往后伸握住了段容的手臂,将人从身后拉到自己身侧来,“既然是我与段容的日子,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选。”
“我看这段公子似乎十分怕我,莫不是皇姐你背后说了我的坏话。”皇帝一开始就注意到段容的紧张,但段容是梁悦选定的人,可不该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才是。
“陛下,贤王并没有说过,不过是草民刚到京城,一时不习惯京城的气候,身子有些不利索。”段容见话题落到自己身上,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指尖掐着掌心。
“身子不好?”后君关切地看过去,“悦儿,既然段公子身体不适,你还不赶紧叫个御医来看看。”
一旁伺候的下人都鬼精鬼灵,早在段容开口时就有人快步去请御医。
“昨日就叫过了,不碍事的。”梁悦将段容按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御医开了药,喝上两日也就好了。”
但后君还是不放心,亲自看着太医把脉开方,拍着段容的手臂安慰,“京城虽然冷,但适应起来也不难,说起来哀家祖上也是扬州人。”
段容感受着手背上的力道,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父辈的关心,听着后君温柔的安慰,眼眶忍不住发红。
“后君……”段容一开口声音沙哑,“我会尽快适应的。”
后君冲梁悦使了个眼色,随后又是一番安慰,直到段容笑出来才开口留众人用饭,最后离开时段容已经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