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人却被突然cue到的陶言:“……!”
察觉到身上落下一道目光,灼热到似乎能将人烫伤,陶言缓慢抬头。
四目相对,江屿绥目光幽深暗沉,沉沉地看着她,眼中情绪晦涩难明。
陶言仰头,半秒后,又觉得似乎有些不礼貌,于是站起身来。
她抿了抿唇,唇角勾起一抹礼貌客气的笑,颔首打招呼:“学长好,恭喜比赛获胜。”
刚才和袁岳说话还声线清冷的男人这会儿的嗓音已经趋近温和,他眉眼没了之前的冷淡疏离,神情也柔和了许多:“谢谢,我都不知道你也来了。”
陶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释:“是和室友一起来的。”
围观吃瓜的几位室友于是也纷纷打招呼:“学长好。”
江屿绥朝几人点了点头:“你们好。”
江屿绥:“你——”
陶言:“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消声。
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江屿绥目光近乎专注地看着陶言:“嗯?”
这种事情没必要谦让,谁知道等会儿他口中会说出什么话来,于是陶言也不客气,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她指尖微蜷,低声道:“我们也准备回去了。”
唇边的笑意僵住,江屿绥眼眸划过一抹暗色,嗓音却仍旧温和:“嗯,好。”
听到这话,袁岳诧异地看了眼江屿绥,后视线又掠过陶言,他轻咳一声,侧身给陶言让位。
只是虽然袁岳让开了,江屿绥却堵在过道口不曾挪动脚步。
陶言一时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她小心地觑了眼江屿绥,却见他神情自若,仿佛并未意识到自己堵了路。
于是,陶言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那……我们就先走了。”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无声松开,江屿绥神情温和:“嗯,好。”
话落,人却依旧没动。
陶言:“……”
她深呼吸了两下,最终还是抬眸,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那……麻烦学长让一让。”
江屿绥神情不变,只是垂下眼眸看着地面,细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眸中晦暗的情绪,少顷,他抬眸,眼中的情绪已经完全褪去。
微微颔首,他嗓音低哑:“好。”
后退两步,江屿绥往一旁避开。
陶言扭头看向室友:“咱们走吧。”
虽然室友们都觉得气氛莫名有些诡异,偷偷打量的视线就没从陶言和江屿绥身上离开过,但此时听到陶言这话,也都没有拆台,或者不知轻重地打趣什么,只默默点了点头,纷纷站起身。
于是,陶言故作从容地迈步。
她从袁岳身旁走过,而江屿绥虽然已经让出了路,却也仍旧正站在过道里。
甫一走进过道,两人间的距离便骤然被拉近。
他才刚打完球,身上的气味并不难闻,只是周身散发着热气。因着男人身量极高,两人间距离猝不及防被拉近的瞬间,陶言便感觉好似整个人都被一股灼热的气息笼罩着。
耳根处似乎染上了一抹烫意,陶言略有些不自在,眼睫轻颤,她身子往后倾了倾,从他身前疾步走过。
女孩从自己面前擦身而过,鼻翼间传来淡淡的馨香,却转瞬即逝,让人几乎以为是恍惚间产生的错觉。
指尖微蜷,江屿绥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女孩的背影。
直到察觉身旁又有人走近,江屿绥倏地往后撤了一大步,为坐席和过道间留出了一大片位置。
走在最前端向玮筠脚步微顿,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视线仍旧落在陶言身上的江屿绥,又见面前这比起陶言离开时几乎多出一人宽距离的过道,紧紧攥着拳,才压制住了满心的激动。
而在一旁的袁岳,在江屿绥避如蛇蝎一般往后撤了一大步时,也没忍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待陶言和室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体育馆,袁岳才清了清嗓子,提醒某人:“别看了,人都走了。”
收回视线,江屿绥眸光淡淡,看向袁岳。
不知是否是错觉,袁岳似乎从他那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了些许落寞来。
直至对上江屿绥淡漠的目光,他才恍然惊醒,摇了摇头,似是想将刚才那荒唐的想法甩出脑袋,想了想,他还是试探般问:“你……喜欢她?”
沉默片刻,江屿绥喉结提动,低声道:“嗯。”
尽管是早就已经猜到的事实,但此刻听到江屿绥这么毫不避讳地承认,袁岳还是不由得震了震。
说实话,袁岳以前是从未想过江屿绥会主动喜欢上什么人的。
可此时,见江屿绥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这般小心翼翼,堪称患得患失的模样,震惊之余,他心里也莫名的有了种“你也有今天”的不大道德的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