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妃那张脸因为恶毒而又夸张的笑,变得更加扭曲渗人,特别是唇,嗜血的红。
“公主已是将死之人,就不用过分注重容貌了吧?”
蕙妃将将说完,三名随侍快步上前。
两名随侍摁住她的手脚控制住她的行动,剩下的一名则动作利落地撕下了她脸上刚包扎好的伤口。
随着包扎伤口的纱布被刺啦一下撕下脸颊,伤口猛地裂开,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也重新回到脸上。
公孙太后想要从旁阻止,却也被控住了手脚。
“姐姐,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瑾儿只说要留她的命,对你的处置可是只字未提啊。”
蕙妃带笑说话,实则隐藏杀机。
“本宫的皇儿还是太心软了,不过是被你养育了几年,就想着要好好为你养老送终。”
蕙妃眼色忽的晦暗,走到公孙太后身旁,语气冷森森的说道:“既然瑾儿不忍动手,不如就由本宫来。”
“你敢!”梁妩颖睁大了眼睛,眼中的红血丝和脖子上的青筋仿佛就要崩裂开来。
“带盐了吗?”
蕙妃坐回柔软的榻上,懒洋洋地看着自己手上刚做的蔻丹,轻飘飘地开口道:“你看看我敢不敢?”
“回太后,带了。”
站在蕙妃身旁的是一个脸上满是褶子的嬷嬷,听到这话,从怀里掏出一方折叠整齐的帕巾。
从里面取了些盐末,狠狠地抹在了梁妩颖的伤口上。
新伤最是惧怕盐和酒。盐迅速地吸收皮肤里的水份,与刚受伤是的刺痛不同,伤口撒盐是持续的不会消失的痛意。
梁妩颖疼的龇牙咧齿,再也抑制不住尖叫一声:“啊!”
但那侍女完全没有想要停手的意思。
蕙妃脸上浮现笑意,似乎对此很是满意。
“妹妹,放过愉儿吧。看在她这些年对你毕恭毕敬的份上,你就饶了她这一次。”
公孙太后再也不能袖手旁观,她再坚强不过是受困于宫闱一生的女子,顺从和柔弱是她的性格底色。
“好,那姐姐你求我啊。”蕙妃得意洋洋,笑意更盛。
“母后,”梁妩颖刚出声,一把盐重重地抹在了她那早已不成样子的手指上。
这还不算完,那个侍从用力地揉搓和扭转着她的手指,将她的骨头狠狠磋磨。
梁妩颖甚至能听到骨骼碰撞的轻微而又细碎的声音。
她疼的连连冷哼,这种疼让她全身痉/挛。
冷汗一阵又一阵,很快就把她的头发打湿了,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和脖子上,痛觉正在慢慢蚕食她的神志。
“母后,不要求她!”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往外吐,恨不得咬死自己来保持自清醒。
“本宫求你。”
公孙太后看着梁妩颖的痛苦模样,抬手轻轻地将眼角的泪花轻轻拭去。
她缓缓站直身子,目光如炬地看向蕙妃。分明不言,却有余威。
“呵,姐姐,我看你……是糊涂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后了。”
蕙妃对上公孙太后的眼神,眼中闪过一瞬的难以置信和惧怕慌乱,说话吞吞吐吐。
但她很快便恢复理智,得意洋洋道:“再说了,你身为罪女之母,理应从梁氏宗祠除名,自称本宫是不是不太符合皇庭之仪?”
公孙太后不卑不亢,目不斜视道:“那妹妹也别忘了,本宫与先皇乃太上皇指婚。只要本宫还在世一日,你的太后之位就坐不稳。”
“再者,我儿是不是有罪,不是尔等空口白牙就能污蔑的。”
“姐姐,要本宫放过常愉也可以,毕竟我是看着她和瑾儿一起长大的。”
“让她去死,本宫也于心不忍。”蕙妃站起来,走到梁妩颖的面前转悠了一圈,假惺惺道。
“啧啧啧,很疼吧,常愉。”
她故意拉长声调说着,满身的绫罗绸缎和满头朱钗摇曳生姿,配上她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别有一番讽刺意味。
“这样吧,姐姐,你要是把这杯毒酒喝了,本宫就放过常愉。”蕙妃话音刚落,侍从端着一杯毒酒进来了。
“蕙妃!你敢动我母后,我就是做鬼也定然让你不得好死!”
梁妩颖咬牙切齿,伸腿想要踢她,却被那两个侍从束缚了手脚,反将她摁跪在地上。
“哎哟,本宫好怕呀!”
蕙妃装模作样的捂了捂胸口,细声细气地说完,转而取来一把匕首。
她浅浅刺进梁妩颖的肩膀,再轻轻地转动刀柄,这才慢吞吞道:“不如,你好好想想怎么救你母后啊?”
“住手,本宫喝就是了。”
公孙太后端起那个杯子,看着梁妩颖的眼神充满怜爱和不舍。
“母后,不要。”梁妩颖跪行了几步,哀求公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