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的意思,他板着脸,依然不瞬地凝望着田泪卿,却对旁边说道:“凌先生,你来迟了。”
“是啊,我来迟了。”凌云度如此说着,却没有要知趣地离开的意思。他仿佛只是无意地看了床上一眼,脱下了湿漉漉的外衫,又用衣服擦了擦头发,拧了拧水放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黑鹰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感受到目光,凌云度便也坦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沉稳的目光在刚被雨水清洗过的面庞上显得万分宁静,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唇角微微向上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黑鹰伸手擦了擦田泪卿因听见凌云度的声音而狂涌而出的泪水,咬牙切齿地挣扎着,终于低吼一声,冲出门外。
掩上门扉,凌云度表情变得凝重。他来到床前,放肆地打量着田泪卿敞开的前襟下那一抹抹凌乱的红痕。田泪卿觉得难堪不已,努力想要抬手用被子或是衣衫遮掩一下,却发觉自己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好绝望地闭上双眼。
沉默中,凌云度突然开口,用不高不低不辨喜怒的声音唤道:“七王爷。”
田泪卿猛地睁大眼睛,绝望地看着他:“你不是来救我的。”
凌云度狭长的双眼眯了起来,似笑非笑:“我是来救你的。可是你教教我,该怎么救?是这样?”他猛地扯开覆在田泪卿身上的所有被褥衣衫胡乱地扔在一边:“是这样吗?”察觉到田泪卿似乎想要遮掩什么,他更加放肆地上上下下扫视着,目光终于落在某个地方,嘲弄着说:“你还真是迫不及待了呢。”
田泪卿嘶哑着声音喊道:“不要,云度不要这样对待小七,小七承受不了……”说完,奔涌的泪水像小溪一样流淌着,瞬间浸湿了枕头。
“承受不了?”凌云度冷笑一声说道:“当年,那个天之骄子以作弊之名为由被扔进牢狱,受尽嘲弄之时可有人问他是否承受得了?那个他曾经看不起的腌臜小人,身着锦袍云靴,在他面前肆意羞辱之时,可有人问过他是否承受得了?炙热火炭烧红的烙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可有人问过他是否承受得了?爱护他的尊师在他面前,为他受尽屈辱拷打,一个个在他眼前撒手西去的时候,可有人问过他是否承受得了?七王爷,你毁了我一辈子!”
“对不起……”田泪卿哽咽着说着,却在最后一个尾音将要落下之时,猛然感受到身下一阵被撕裂的剧痛,忍不住大叫着哭出声来。
“对不起?”凌云度冷笑着说:“七王爷,你拿什么来道歉?”
田泪卿颤抖着嘴唇,疼得说不出话来。
凌云度没再说话,冷漠地盯着田泪卿所有的表情,眼看着她从痛苦中慢慢舒展开眉头,又难以忍受地痛呼出声。凌云度转头把目光投向窗外。
事毕,热流涌进四肢百骸,田泪卿感觉到身体上又充满力量,挣扎一番后发现自己能够起身了。她转头愣愣地看着自己操控自如的手指,还在茫然中时,听见凌云度冷哼一声:“爽完了,就滚吧。”
田泪卿悲哀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凌乱和凌云度整齐的衣着形成了很有讽刺意味的鲜明对比。她努力地整了整思绪,随便抓了衣服披在身上,稳定了情绪,以谈话的语气试探着开口:“云度,我不道怎么才能让你……”
“哦?”凌云度挑眉笑道:“食髓知味,舍不得走了?”
“我……”田泪卿接下来的话语生生被卡住了,她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努力平稳下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是自己对不起凌云度在先。她心中还抱着小小的希望,她想,也许凌云度只是在救自己,只是发泄了下心中的不满。那些事,确实是自己不对,也许他只需要一个道歉……于是她尝试开口:“云度,你只是在救我对不对?”
凌云度挑着眉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么会自我安慰?”
田泪卿红了眼眶,低下头,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拉扯着凌云度的衣襟:“让我留下好不好?”她的声音细若蚊蚋,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是极尽卑微。
凌云度朗笑了几声,声音在劈里啪啦的暴雨声中居然分外清晰。他用冷漠而轻蔑的语气说:“行啊,寒冬将至,多个暖床丫头也不错。”
田泪卿愕然望着他,那张一向俊朗而宽和的脸上此时微微带着些玩世不恭,眼角眉梢显得如此这般陌生,仿佛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在荒郊野外毫无所谓地应付着主动送上门来的软玉温香。
田泪卿觉得自己整颗心揪成了一团,被撕扯着,肆意□□着,乱糟糟的苦不堪言。
终于,她不堪重负,大吼一声冲出门去,直入雨帘。
“主子……”旁边的屋子里,黑鹰大声呼唤着追了出去。
片刻之后,黑鹰重新出现在凌云度面前,手提着冰冷的长剑,在如豆的灯光中闪动着凛冽的寒气。他转动手腕,长剑横在凌云度喉前。
“没追上?”凌云度扯动嘴角,似笑非笑。
“你羞辱了她!”黑鹰浑身散发着寒气,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