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我。”
迹部冷哼了一声,“所以,又是本大爷在多管闲事?幸村精市和忍足千洋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如此待你的人,可你却一再退让,任由他们说着荒诞无理的话来诋毁你、折磨你。”
我看迹部似是真的在生气,于是拉了拉他的衣袖,“我都没生气,你又在气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拧着眉毛,似是要朝我发火。
我连忙松开手,小声地补充道,“我知道你中学时代同他们关系很要好,况且你们与幸村集团也有不少合作,没有必要因为我而与他们闹得很难看。”
“要好?和本大爷要好的是忍足侑士,可不是他们。”迹部继续冷笑着,“合作?外行人都知道即使表面上没有撕破脸皮,幸村集团的掌舵人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击溃本大爷。你以为忍足千洋上次只是放送事故吗?那是有预谋的,他们的目的是用舆论停掉你的代言,进而迫使那些品牌停止与迹部集团合作。不仅如此,倘若公关部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如今风靡的《笼中阁楼》恐怕就不能上映了,毕竟在女性独立这件事上,你的形象将不再具有说服力。”
我愣住了,因为我一直以为那次风波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曾想过背后种种的利害关系。
“抱歉,以后我会多加小心。”我沉默许久,却也只能说出这一句干瘪而毫无意义的话。
他终于笑了笑,好像在应付一个犯了错的小孩,“罢了,你本来也不必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傍晚的霞光照在了我面前的饰品上,这与迹部通常的品味十分格格不入。那是一个微缩的雪松盆栽,尽管看起来做工有些粗糙并且已经放置许久了,可它依然十分干净整洁,这说明它被照顾得很好,我突然有些慌乱。
迹部注意到我的目光,有些尴尬地咳了咳,顺手抓住了我伸出去的右手,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腕,见我皱眉喊疼,又松了力道轻轻用食指指尖挠了挠我的掌心,轻声在我耳边说道,“疼?我刚刚可不比你疼得轻。”
混杂着雪松的热气同他发间的玫瑰香调一起灌进我的鼻腔,而他那醇厚的声调如同泉水击石,将我的心撞得更加砰砰直跳,我越是屏住呼吸拙劣掩饰,越是无法将自己从这情绪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这个是……”我努力思考着,不想被奇怪的情绪左右。
“……随手粘上去的罢了。”
我松了口气,却也转瞬即逝地感到遗憾。
“倒是你,脸红做什么?”
这时我才发现迹部正仔细地端详着我,他的目光里有试探、有期许、亦有世间最璀璨的星辰。我想直视,却又十分胆怯。
“我……”
迹部见我说不出话,便放过了我的手和我的心,“本大爷记得签约时说只是相互利用的人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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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的冬日,冰帝的修学旅行目的地在北海道札幌。
在前不久的校园祭上,我阴差阳错地成了话剧策划人,班里的女生也不再对我敬而远之——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有更多的人愿意同我讲话了。她们会和我说起很多有意思的小事——比如法语老师一个月不重样的打扮、周末穿着睡衣不小心偶遇了暗恋的男生、在咖啡店撞见了衣着邋遢的电影男演员……有时也会同我抱怨——比如上次考试偏差值太低从而被父母停了信用卡、社团聚餐太过频繁没有办法控制体重、和高年级的男神恋爱后才发现他是个不尊重感情的人……
这些琐碎却真实的事件如同浩瀚星云中脱离轨道的岩陨,在一遍遍地唤醒我的情绪、我的渴望、甚至我的灵魂。我感激着,也艳羡着。我时常在想,倘若我不是我,而是她们中的某一人,该有多好。又或者,假如没有当时那场大火而我也没有坐上管家的车,那是否我也可以像她们一样,恣意地谈起我的父母、我的烦恼、我的少女心事?
我坐在窗边,美丽的雪景在眼前飞驰而过,如同匆匆在我身边流转的大千世界,不断变幻着,却不曾留给我什么。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是坐在我后面的竹本亚由美,她双手撑在我的椅背上,十分热情地问道,“静知,今天晚上是自由活动,听说我们住的酒店在滑雪场附近,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
她是班里最开朗的女生,很容易就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还等不及我回答,车厢里就闹作一团——“诶,亚由美,也带上我呀!”、“这次又是只允许女生参加的活动吗?”
“但这次我们只想邀请可爱的静知。”亚由美满不在乎地同那些起哄的人耸耸肩,而后又爽朗地朝我笑着。我抬头看着眉眼弯弯的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于是在她的期待中,我点了点头。
此时,我才看见坐在我斜后方背对着我安静看书的迹部,日光透过窗户把深深浅浅的阴影打在他的侧脸上,若是将这场景刻作油画的话,那一定要用最华丽的色调和最细腻的手法,还要在窗外添上最明媚的鲜花和最富生机的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