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理科二班的晚自习被化学老师刘苗占了后两节,讲完上课没讲完的那张卷子才好不容易放他们走人。
一下课,严淮钦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两姑娘。丁肖肖说:“明天?可以啊,去哪儿?”
“就市区新开的那家欢乐谷。”严淮钦从手机找好图片给她俩看。
何蓓收拾好书包,转后来看严淮钦亮着的手机屏幕。
屏幕里是几张欢乐谷的全景照和客人游玩特写照,他们去年讨论过,还说等它建成要作为七里市民第一个进去体验。
“建成了?”
“咱们开学那几天公众号就推文了,这不是一直没有来得及吗。”严淮钦说。
“行,骆典不是下周二过生日吗,要不乘这个机会提前给他过了呗,怎么样?”丁肖肖背好书包,把桌子上的东西整了整,让眼前看起来没那么乱。
严淮钦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立马呲着嘴巴,夸张地打了个很响的响指:“我靠,丁豆子你真是太懂我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丁肖肖得意的仰着头摆摆手,意为“这不是简简单单”。
何蓓笑了下,“那你,问骆典了吗?”
“我昨天就问了,他同意。”严淮钦一副统筹的派头说道。
由于周五,住校生可以回家,所以几人同行离开学校。何蓓和严淮钦家离得比较远,所以出校门打了车,丁肖肖离得近,等他俩坐上车走后才一个人悠悠往回走。
五十九中到学府书苑步行大概十分钟,其有一段很长的街道种满了平安槐,夏季尤为繁盛。
清风霁月,夜里,知了藏于枝叶丛中,鸣语不止。
丁肖肖熟捻地从槐树坑拾了条槐树枝,不紧不慢在街上晃荡。
临近拐弯时,她忽然从柏油路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
抬眸,她措不及地撞进少年耐人寻味的目光涡旋。
丁肖肖一顿:“……陈岸?”
陈岸从靠着的墙角站直,眉尾轻佻:“失忆这么多天,怎么突然认识我了?”
丁肖肖:“……”
“干嘛去了,这么慢的。”陈岸走去她身边。
上周才发誓不和陈岸讲话,丁肖肖内心自我挣扎了五秒钟,还是冷着脸抬头问了他一句:“什么意思,你一直在这等我呢?”
陈岸单手插着校服裤兜,不置可否扫她一眼,意思大概是“不然你以为”。
丁肖肖闷闷冷哼了句:“等我干嘛。”
“回家。”
丁肖肖不咸不淡瞅他一眼:“你自己不认路吗?”
陈岸很坦然:“嗯。间接性失忆,和你病状应该差不多。”
丁肖肖语塞。
没等她吱声,陈岸说:“走吧,回家。”
两人到家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半,丁肖肖走在前面,往后看作势要跟着她进单元楼的陈岸。
“同学,你家在那边,这是回我家的路。”
陈岸单肩挎着书包,对于她这句话似乎很是诧异,他讥诮道:“现在了你跟我说这个?”
常年进出陈岸家,还蹭吃蹭喝的丁肖肖一时有点挂不住脸。
没有太大攻击力的针锋瞪了他三秒,转身爬上楼梯。
进门后,丁肖肖先把其实也算不上乱的客厅胡乱收拾了两下,特意客气地给陈岸倒了杯水放在他跟前。
然后再没管他,独自窝在一边抱着手机玩了起来。
过了会儿,丁肖肖玩手机大概是玩的有点没意思,准备打开电视让房间里有点声响,显得不那么孤零零。
她从沙发起来,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陈岸?”
“嗯。这儿。”声音听起来是从厨房传来的。
丁肖肖小碎步跑过去,果然在厨房看到陈岸。
她探进脑袋时,陈岸刚弯腰把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拎到手里。
她疑惑:“你干嘛呢?”
陈岸云淡风轻扫视壁橱里塞着的几盒未开封桶面,看她:“换口味了,现在喜欢吃这个?”
这是这段时间丁肖肖唯一的口粮。
杨茹鑫给她的生活费其实每个月还算绰绰有余,就算每天点外卖或者吃便利店也能匀称过来,但从年初开始她决定攒钱,便每个月都把省下来的钱存进银行卡。
之前她一直在陈岸家蹭郝清阿姨的营养餐,所以开支相对少了些,能攒的也就多些。
最近她自己吃饭,点外卖便显得有些费钱,索性她从楼下的便利店进购了不少速食品。
权衡利弊,除了没什么营养价值,既省钱还能吃饱。
……
二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离学府书苑最近的一家超级市场。
丁肖肖不情不愿地拎着购物篮跟在陈岸身后:“为什么大晚上要来逛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