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还穿得这么整齐。一边说没想到是你，一边又很明显准备过送牛肉酱。”梁涵皱眉。
宋茵很清楚程南对她的好感，虽然反感，一时间也并没觉得有何异常。程南性子腼腆她清楚。可能是怕讲明特地跑一趟会给她带来负担。这么热的天气。“也许刚应该请他坐会。”她说。
梁涵嘁了一声，觉得女人对追求者的心软实在叫他难以忍受。
“我倒要尝尝什么酱。”他嘟囔着，拿走一罐。“你毕业旅行去几天？”宋茵顺嘴问。“一个礼拜。”
“我待会送你去机场。”她说。
梁涵闻言刚想拒绝，又见宋茵笑：“顺路的，我在机场附近有约。”
她如今日程繁忙胜过总理，抓紧在港城的所有空闲时间接触影视圈众人，日薄西山也得努力一番。
今日刚好就有个饭局，据说有九十年代知名导演到场。就这个局还是辗转拜托秦易文的老友才得来一个机会。宋茵匆匆吃完粉，把厚重剧本装进帆布包。
机场在赤鱲角。公寓电梯突然要维修，只好手动将行李箱一楼一楼往下拿。箱子轱辘滚在楼梯台阶上响声颇重。对面周戮岳闻声开了门。
快一个月没好好见过几面。周戮岳好像除了拍戏就是闭门不出，脸上胡子都没怎么刮干净。
宋茵看见他，手上动作便放轻。她站在原地，有些愣怔。
“是不是吵到你了？”
一句话讲得正苦头哈脑搬行李的梁涵也愣住。他自觉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从来矜文模样，整个人冷绿森然。什么时候听见她对男人这副温柔关照的语气？
“没事。”周戮岳摇头。
“我帮你。”他又讲。
说完自动上前一步，接过宋茵手里的箱子。周戮岳个子很高，站在狭窄楼梯间内便给人压迫。
“你们去哪里玩？”他接过箱子时的一句问候讲得漫不经心又客气，仿佛当真如同两人只是偶尔打照面的邻居般。
“我去Capri啦，我姐只是送我而已。”梁涵代答。
哦。周戮岳点点头。宋茵这才发现他穿了件睡衣，头发乱得像鸟窝，整个人多少个小时不见天日的样子。
“阿岳——”忽然有柔媚女声从周戮岳那扇未关拢的门里传来。
四下里俱是一愣。
宋茵缓缓抬起了眼。她从小到大都不是艳丽逼人的长相，清清冷冷白栀子花。可眼前那女人却秾艳得像牡丹，浓密的厚发卷得蓬松，一对长而上扬的眼尾。
“呀，茵茵。”女人看见她，微微讶异喊。
“薇姐早。”宋茵淡淡回。
眼前这女人正是大明星林薇，在宋茵刚杀青的《临渊》中饰演万众瞩目女一号。
“原来你们是邻居。”林薇慵慵懒懒讲完，又看周戮岳，笑着打个哈欠，娇艳欲滴的嘴唇轻轻张合。身上穿着吊带丝质薄裙，很明显刚刚睡醒。
宋茵只觉得手上那原本稳稳拎住的行李忽然就沉重如有千钧。
“咦，你和朋友要去旅游么？”林薇笑眼弯弯，看了看行李箱。
同样问题，掀起风浪却全然不同。迟钝如梁涵也知道氛围不对，抿住嘴一言不发。“送弟弟去机场。”宋茵回，礼貌中带淡淡倦意，却很尊敬，是后辈才有的语气。
她其实内心更多是错愕。一是错愕周戮岳怎么会和林薇在一起。二是错愕自己竟然全无嫉妒。
念及此才产生疲倦。或许她对周戮岳的爱恨真的都没那么深。放在寻常纠缠男女眼里冒火的事，到她身上居然只剩不解。
不解是因为觉得女人审美不会轻易改变。宋茵和林薇拍了一个月戏，small talk也算开展过无数回。林大美人眼高于顶，前任全是阳光型男富商ABC，周戮岳显然不是林薇所中意的那一款。
“去机场？赤鱲角的那个机场吗？”林薇表情一向丰富，做了个drama的惊讶口型，“我待会也要去那里。”
“我们顺路的话，一起走呀？”林薇一向自来熟，直接上前挽住宋茵手臂，凑在她耳边小声讲，“帮我挡挡狗仔啦，好不好？回头送你珍珠。我最近被彬娱那边的狗仔围追堵截，去机场也要狂拍，烦都烦死。”
两个男人不愿旁听女士密谈，纷纷做gentleman拎着行李箱后退一步。楼梯间本就狭窄，梁涵因此和周戮岳肩靠着肩。他好奇地偷偷往旁边觑，心里默默计算此人就是害姐姐伤心的负心汉到底有几分可能。
宋茵听着林薇轻声柔语抱怨无良狗仔队，被美人的香气惑昏头脑，一热心便答应掩护林薇一起去机场，两人还没商量完，听得周戮岳质问一句。
“讲完了么？”
他忽然开口催，脸上笑得极淡，一点庄重意味也无，嘴角微微勾起。这副难驯痞气的模样叫宋茵觉得眼熟又久远——她恍然惊觉那才是他天生性子里专有的表情。
一点儿都没变。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