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悄悄地前进。
斑驳的树荫连绵着擦过我们的发丝和衣摆,从四周环绕着蝉鸣错落着响起,偶尔地风吹动着树叶簌簌轻响,在大自然天然的白噪音下,我的呼吸和心跳都渐渐地归于平静。
“…谢谢。”我说完,治同学并没有立刻回复我,他低头看了眼我被他抓着的手腕,随后,松开了。
“不用。”他叹了口气:“你啊,遇见了不想见的人就不能说一声,说了早就带着你开溜了,还白晒了这么久太阳。”
“抱歉…”
“我现在对这两个字过敏。”过了一会,他又补充道:“还有‘对不起’。”
“那,我努力以后少说?”
“就不能不说吗?”治同学似乎无语了,沉默在我们之间短暂的维持了一会儿,然后还是他先开的口。
“所以,那个什么金城前辈,你们两个真的认识吗?什么时候认识的?”
“认识。在比赛场上。”我其实比他还要疑惑一点:“不过不过我们几乎没怎么私下交流过,比赛也只遇上了两次…”
为什么,她好像对我在东京的前辈同学们很熟的样子?
“哎,那她怎么一副好像和你认识好几年的样子啊。”
“认识是快三年了吧…”但也只是认识了,我看着自己的右手,刚刚攥拳的地方太用力了,到现在手指的尖端还传来疼痛的触感。
“既然不熟,你又不想见,以后能看见就躲远点吧,反正我们也就在这儿待三天。”宫治用着一股长辈的口吻嘱咐道:“实在躲不开你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说你讨厌她,看见她就烦的不行,让她哪里凉快哪呆着去。”
“这样太过了吧…”我是不太想见着金城前辈,但是治同学的这些话…也太难说出口了。
“谁指望你说成这样了?”宫治同学匪夷所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好吗?你能说出四分之一的不满今天太阳就得从东边落下。”
我被噎地无话可说,这就成为了我们在抵达宿舍前的最后一段对话。
“去睡一会吧,记得别压到手肘。”治同学打起了哈欠,“上午累死了。”
“嗯,那睡完起来我们集合在大厅写作业。”
“…你怎么还记得啊…”
两人在大厅分开,目送着女孩细长的身影消失在一楼的拐角后,宫治才上了楼梯。
哒,哒,鞋底与楼面碰撞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响,他的步伐缓慢,一个又一个的哈欠从嘴里泄出。
倒不是应付篠原莓,他是真的有点累。
分给男生的宿舍是上下铺,宫治打开房门,懒精和困意起来了,他便懒得区分,直接在下铺躺下了。
柔软的四肢陷进床铺里,他闭上了眼睛,零碎的思绪胡乱飞舞着。
海桐学校真大啊,住宿环境也不错,以往出去集训大家都是得打大通铺…食堂也不错,哦不对,今天的午饭是莓和伏见姐做的,嗯,想去吃食堂看看。
海桐的选手,发球和拦网都很强,尤其是他们的队长,居然能拦下阿兰…嗯,记得叫金城瑛海…嗯?金城?
昏昏欲睡的思绪陡然清明一下,宫治差点睁开眼睛。
别吧,这两人不会亲戚吧?
如果是没什么关系的人倒还好,如果这两个人沾亲带故,那这就从单纯的私人问题变成两校友谊的裂缝了。
莓为什么会和这么麻烦的人认识啊…
刚才太累了,还忘记问她胳膊上的伤怎么回事了…
宫治突然有些头疼,大脑也会生长痛吗?
想不明白,不管了。
他裹紧了被子,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这种费脑袋的事情醒来了再去想吧,睡了睡了。
他就这么睡着了,但睡的并不安稳,梦里一直隐隐约约地传来人声,还有脚步声。
他好像变成一位船长,在暗潮汹涌的海面上,与长着十六条出手的章鱼搏斗,避开循着血味来的鲨鱼,而当日轮在海洋的另一侧落下时,他与船员们举杯庆祝,向背后探去刺剑精准的命中了背叛者的心脏。
他在船员里看到了熟悉的队友的脸,不管是一直平日里坏点子多的角名,还是总板着脸的北前辈,还是自己那惹人嫌的兄弟,所有人都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举臂高呼着他的名字。
月落星沉,等到天光将水面映照出层层起伏白色的鳞片,他的船靠岸了。
这里是目的地吗?,他不清楚,在脚下的长靴踩中松软干燥的土地时,他看见背对晨光,有个庞大的身影朝着他走来。
那是一只狮子,随风飞舞的长鬃毛在晨曦中闪闪发亮,它的四肢有些瘦弱,步履也是缓慢,这位看上去毫无威胁的丛林之主有着一双与身后的丛林如出一辙的深绿色眼睛,在双方对视的时候,宫治没来由的咽了咽口水,他小小的后退一步,而狮子却在此时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