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努力思考着对策,可我的大脑却愈发的空白一片,甚至连眼前两个人的脸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个孩子还认得我吗?看他的反应应该是认出来了,我该怎么办,先和他打招呼吗?
如同水泥搅拌机一样运作的大脑给不出我想要的答案,飞溅出的泥点甚至还诞生了一个又一个崭新的疑问。
“怎么了,你熟人?”
“欸,篠原你原来冲绳有熟人吗?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啊?”
治和银岛同学看我停下了脚步也凑了过来,眼睛都亮了起来,好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模样。
“不算很熟,我来之前也不知道她在这。”我小声地和他们解释着,而此时金城前辈也招手走到了我的面前。
“好巧啊篠原,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我正好在找你呢” 金城前辈的手腕上原本绑着汗巾不见了,露出被晒的不均匀的皮肤:“吃过饭了吗?”
“嗯,刚吃完,准备和同学们去休息。”我还在思考着介绍的措辞,但宫治同学和银岛同学却先一步从我的肩膀两侧探路出来,主动做了介绍。
“我是银岛卷!前辈好!”
“宫治,是莓的同桌。”
也对,身边两位拥有比我高超许多的社交能力,我的操心是多余的。
“哈哈,你们好。”笑眯眯的金城前辈回应了,她的眼睛朝着宫治的地方多看了一眼,随后重新看向了我:“朋友变多了啊,嗯,不错不错。你最近都不怎么和东京那边联系了,她们都很担心你呢。”
“啊…”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抽了抽,被纱布包裹的手臂穿了刺痛感,我尽量维持着声音都平静:“金城前辈,你刚刚说有事找我?”
“哦对对。太高兴了差点忘记了。”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拿下来的手掌上沾上了闪着微光的水渍。“你们那边的食堂还有剩下的午饭吗?”
“应该还有剩下的咖喱。前辈还没吃饭吗?”
“啊不是我,是这小子。”金城前辈拍了拍自从再见面后就躲到了她身后男孩,发现小孩就是死拽着她的衣摆不肯放手后也没有强求,只拍了下对方的后背“他叫翔太,是我表姐的儿子,这两天闹脾气,闹绝食呢。”
“绝食?”宫治的声音里充斥着不可置信:“骗人的吧?”
“对啊,这年纪不吃饭就永远长不了个了。”银岛同学也附和着。
我没敢说话,因为翔太的脸已经越来越红了,我以为他会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发作,但是就算是他的耳朵红的已经透明了,他也只是老实的站着,低垂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站在他身前的某人的后背。
哦…原来有克星啊。
“篠原能陪我去一趟吗?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区域,不知道食堂在哪。”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个问题,我抬起头,发现金城前辈又离我近了一步,我甚至能看清她断眉处那块肤色不同的皮肤。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我们好久没见了,想和你好好聊聊。”
她带着点笑,语气亲切,我能感受到她没有什么恶意,可是——
手指根部的痒意逐渐的,变成了幻觉一样的疼痛,我抿紧了自己的嘴唇来掩饰发抖,混沌又清晰地感知不留余地地告诉我:【你在害怕。】
就像她说的,从毕业后,我有意无意地断开了和过去的联系,因为我在害怕,我害怕就像今天一样,那些刻意遗忘,忽略的现实,会摆在我的眼前,撕碎这伪装的平静。
“你的前辈还有事情托我告诉你,是和青…”
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先别说了吧,金城前辈。”就在我感觉要被窒息包裹的前一刻,有一只手拽住了我,他人带着温度的体温向浮木一样,把我拽上了岸。
“她今天受伤了,需要休息,晚点的时候再聊吧。”治同学带着薄茧的手掌避开伤处,把我往身后拽了拽,语气平静地说道:“而且,小孩子饿久了就不好了。”
“受伤了?”前辈歪了歪脑袋,盯着我半掩在身后的手臂盯了一会,然后看了看我半低下的头:“脸色也不太好,那快点去休息吧。”
“那带路…”我的话还为脱口,就感受到一股狠狠的拉力,转过头,拽着我手臂的宫治同学的瞪视里传来了恨铁不成钢的讯息。
啊,我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他在帮我解围。
“我去吧。”银岛同学热心地自告奋勇,金城前辈疑惑的声音便传来:“嗯?那他为什么不行?”
“如果这个时候让他回去,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啊?”
“走了。”就在银岛同学用略带一些浮夸的语气讲诉起双胞胎的爱恨情仇时,宫治同学用只是我们两个听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耳廓被气息吹拂过后不自觉地发热起来,不等我点头,治同学就抓着我的手臂溜到了树荫下,朝着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