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然而身上又透着股“我有信仰”的虔诚劲儿。
莫名给人一种说不上的矛盾感。
朝恩看着看着,从抽屉里摸出一支漏网之鱼,垂眸瞄了眼后面无表情递给过去。
“你的孔庙祈福。”
笔头“笃”的在桌面轻敲一下,停止转动。
“谢了,差点没让它找着回家的路。”他说着从抽屉里摸出个黑色笔袋,淡然自若地将两支笔放了进去。
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有条不紊,规矩板正。
他居然有笔袋?
朝恩有些愕然,要知道她上初中就不用这玩意了,笔都放在书包最外层的夹层里。
况且他看着也不像是爱收纳的人。
不过她也是个另类,女生通常最爱买漂亮的笔袋,在里面装满五花八门的文具。而男生则大大咧咧,一个荷包一支笔,走遍天下都不怕。
这么一对比,两个人各自像是处于同伴中的异类,截然不同,却又显得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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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课的老师总算不说方言,这节课朝恩听得还算舒心。溪中寒暑假都补课,两边学校进度和教学内容都有差别,她打算放学去书店看看,买几本参考资料。
下课的时候,她这见义勇为的同桌还趴在桌上睡。
脸是朝里的,曲起的胳膊肘搭在脑袋上,手指半插`进发梢。腕骨茎突左侧有一颗小痣,在白如雪的手腕上,显得格外惹眼。
鹤小天转过头来,发现新同学盯着喻淮桉看,“你看他干嘛?”
朝恩收回视线,佯装不知:“你说什么。”
并心虚地用余光瞄了眼旁边人。
很好,没醒。
鹤小天看着趴在桌上的人长吁短叹:“他来学校只做三件事:进来,坐下,睡觉。”
“噢。”这样最好,互不打扰。不过朝恩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他不会是你们班第一吧?”
鹤小天缓缓扯出一个笑容,“你怎么知道?”
???
难道刘昭昭硬逼着她看的校园言情小说都是写实文学?
里面的男主上午睡觉,下午逃课,还能科科满分,稳居第一。
简直比学神还神。
虽然难以置信,但睡神的外形倒是很符合此种人设。
“当然是第一啦。”鹤小天说。
朝恩深吸口气,险些吓昏迷。
“不过倒数第一。”鹤小天又说。
还好还好。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信仰大厦没有崩塌。
“倒数第一没什么,主要他人有点像……不是像,就是。”鹤小天摇着头,又肯定:“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朝恩看了眼旁边睡得安详的某人,“怎么讲?”
“平时人畜无害,和平and友爱,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砰——”鹤小天突然比划一个拨开的手势,“的一下炸了!”
把毫无准备的朝恩吓了一跳,就好像旁边这人真的炸了一样。
鹤小天收回手,安慰她:“不过你放心,他一般不随便炸。”
“什么意思?”朝恩听迷糊了。
“不伤及无辜,都是自爆。”
朝恩想到公交车上的那个暴力挖眼手势,心想你瞎扯。
鹤小天兀自蹙眉思考了一阵,觉得炸弹比喻得不够恰当,换了个更清晰的说法,“犯病懂吗?”
朝恩:“发癫?”
鹤小天欸一声,“差不多这个意思,我们这儿讲发疯。”
“发什么疯?”翻墙,恐吓人,还有什么?
“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虽然目前看着正常。”鹤小天压低声音八卦:“他前不久刚从精神病医院里出来。”
“啊?”这次朝恩是真的惊讶住了,“这还能来学校?”
“不知道。”鹤小天也不太清楚的样子:“估计不是很严重。”
朝恩偏头看了眼安睡的同桌,顿时有点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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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朝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迎接她的仍然是一桌看着屁股疼的饭菜。
宋春红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桌上就三大一小四个人。
“第一天上学怎么样?”吴静又来关心她了。
朝恩害怕地刨着白米饭,敷衍回答:“挺好的。”
“那就好。”吴静给她夹了个虎皮青椒,“你一定好好学,你舅舅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你弄进去的,不仅要人情还要——”
朝恩加速刨饭。
宋有为瞥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老太太哼一声,浑浊的眼球露出洞悉一切的神情,“是不是塞红包了?”
吴静连连摆手,哎一声:“有为本来就是溪中的老师,塞什么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