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有力气替她打工干活。
估摸着日子,舒惜霜打算明天就让她们上工,还要顺手教她们一些东西。
思索间,门外却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她拧眉,快速移步至门口,门一开,只见方安志喘着粗气,嘴里大声喊着:
“霜妹妹!店里走水了!走水了!”
舒惜霜脑袋一阵晃荡,她掩住身后的木门,压低声音:“方大哥,千万要小声,别让我娘知道了,我这就去店里。”
说着,她提上家里的装着一半井水的水桶,抬步就奔向华韵居,可一个时辰的脚程,只会拖累她救火的进度。
她心里很焦急,像进了油锅的蚂蚁。
等她赶到,怕是连最后一条布匹都要烧成灰烬。
身后跟着方安志,他高声喊道:“霜妹妹,你别急,我还没说完。有个陌生男子,帮你浇灭了火势。只是我刚才心急,就顾得说走水了。”
提着水桶,裙摆处湿了一大片的舒惜霜:“......”
咱就是说,能不能把重点拎在话头前。
舒惜霜心脏是七上八下的,她抹去额角渗出的冷汗,呼出口浊气,方才问:“那个救火的男子是谁,可留下姓名?我也好上门答谢。”
方安志摸了头脑勺,向舒惜霜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舒惜霜和陈氏离开后,华韵居当晚便翻进贼人,在小院落内放油点火,扑天的火势还没窜出来,便被一个黑布蒙面的男子浇灭。
那放火的贼人也被当场逮住,现已被押送衙门听候发落。
舒惜霜听完,心里对那个神秘男子更加好奇,她下意识问:“之后呢?”
“之后啊?那神秘男子就走了,这些事也是我上街时打听到的。”方安志双手抱胸,定定说道。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舒惜霜还想招揽人家的心思也歇菜。
不过,她还是对方安志很感激:“劳烦方大哥你不辞辛苦,来向我告知此事,实在是感激不尽。”
她又想起什么,复问起那两个奴仆,听到对方说没事时,心里才彻底舒缓。
但细究这次走水,舒惜霜也能猜出个八九分来。这些日子,她就只和百衣阁打过擂台,仇家明晃晃摆在眼前。
她就说,百衣阁迟迟不动手,原是等着揪住她们办丧礼的时机,便痛下狠手。
想用一把火,解决竞争对手,手段可谓是粗劣下作。
舒惜霜并不打算就此揭过,就说那被押去衙门的贼人,也定是百衣阁派出去的。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冯安里舒坦着卖衣服。
这梁子是无解了,舒惜霜脑海里构思着些许细枝末节,她放回水桶,低头看了一眼凌乱湿皱的裙子。
看起来很符合惊慌失措的少女,去衙门告状,也能博取一些同情怜悯。
叫上方安志,舒惜霜踏向中穆镇的衙门。
因中穆镇只是清水县的一处中小型乡镇,当地也只设置一座府衙。
当她赶到衙门门口,外围已经围着两三圈看热闹的行人,她挤进去,高声呼喝:“民女舒惜霜见过县长大人,求大人明察秋毫,惩治恶人,好还民女一个公道!”
那公堂下面跪着一个手脚被一并捆绑住的男子,尖嘴猴腮,光凭面相便是个惯会使坏的玩意。
舒惜霜余光轻轻扫过,随后低垂着头,向坐在上首的县长禀明华韵居走水的实情。
县长大人摸了摸他的山羊胡,他高居上座,朗声喝道:“本官已查明真相,现就还你一个公道是非,此歹人乃是百衣阁派遣出来祸害华韵居,作为惩戒,百衣阁需赔偿华韵居四十两,此案就定了!”
一席话说罢,舒惜霜有些愣怔,恍惚着谢恩走出衙门。
方安志都不由欣喜道:“霜妹妹,你可没看见,那人群里混掺着百衣阁的探子,这下百衣阁摆起石头砸自己脚,自作苦吃!还得倒贴四十两。”
舒惜霜眉头渐渐蹙起,古代的县官都这么铁面无私,一心为民?
她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太过顺利了,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打理好似的。
按理来说,她不过就是一个商户女,还是没多少身家的,且不论县官的秉性,到底算是一桩案子,却办理的如此轻松,甚至有些潦草。
舒惜霜仰面朝天,心里有感应似的,倏忽看向街边的一颗柳树。
枝叶细密,随风摇曳,在叶影间,她好像看见一抹快速划过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