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G是黄客程,那晚在南沙,他坐在陈最旁边,活动结束后,他主动来加了她。
许久本以为不再会跟陈最有交集,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对方微信名是Zui。
Zui,陈最。
许久通过申请后,对方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没主动打招呼,两人像是谨守着某种微妙的默契,互不打扰。只是偶尔刷朋友圈的时候,许久能从黄客程的动态里知道他们的生活轨迹。
这似乎是第一次,她进入陈最的私人领域,有种隐秘的窥视感。
走神间,红姐有了回复:没什么事儿,收拾东西的时候整出了一些驱蚊药,你不是要上山吗?明天顺便过来拿。
许久想了想,在对话框里输入:好。
翌日清早,许久起来收拾东西。
空气中还残留着夜的清寒气息,厨房已经有了动静,许久走过去,陈老太颤巍巍地在灶台前忙碌着。
煤气灶上静静燃着一圈蓝色的火苗,蒸笼往外冒着湿暖的白汽。
“婆婆,不是让你别起来吗?我能自己收拾。”
许久两天前就告诉她自己要上山,叮嘱她不用管自己,却不想还是惊动了老人家。
陈老太将蒸笼里的水塔糕拿出来,切成块,在盒子里密实实地码好,递给许久。
她装了两盒,一盒红糖味,一盒原味。
“拿着,路上吃。”她看着许久,“这盒不甜,给他吃。”
许久怔住。
她告诉过婆婆要带人上山,却没告诉她,带几个,带谁,是男是女。
婆婆指指许久的登山包,笑了。
包最外面的透明夹层里放了两个防蚊圈,一黑一白。
岛上草木茂盛,春夏蚊虫多,来玩的游客大多会准备防蚊圈。岛上也有卖,只不过款式不如外界花哨,一般只有黑白两种,常常在情侣手腕上能看到。
红姐给她的袋子里正好有一对,她没多想就放进包里了,想着万一能用上。
许久嘴唇动了动,没解释,将水塔糕放进包里。
许久跟陈最约在码头见。
走下半山,东南方的天边已经有了一丝薄薄的蛋壳青。
她远远看见码头立了道人影,在瑟然的晨风中孤峭而挺拔。没由来让人想起一句诗,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陈最看着她走近,勾唇:“我还在想,要是你不来,该怎么办。”
他要上的山并不在本岛,而是浮游的一个附属岛屿,叫胜遇,因为深入海洋,光污染更少,大气能见度也更高,唯一不便的是距离很远,过去还要两个小时船程。
许久按住登山包的肩带:“答应的事情,我会来。”
陈最拎过包,背上。
“船已经到了,走吧。”
经过码头边的小卖部时,许久让他等一下,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盒晕船贴,包装很卡通,花花绿绿的,像给小孩子用的。
陈最:“你晕船?”
许久摇摇头。
“那是给我的?”
许久解释:“远海浪很大。”
陈最笑了起来。
还是头一次,有人给他这种东西。
船舱口站了个穿工作服的大爷,开始检票。
“嗯。”陈最从身后扶着她,跨过船舱和码头间的甲板,“上去了再贴。”
口吻有一丝散漫和纵然,像在哄人。
许久静了一秒,把盒子揣回口袋:“……你不想贴也可以。”
陈最再次笑了起来。
清早的第一班船,人倒不少,坐满了七八成,地上杂乱地堆放着行李,空气里什么味道都有。
陈最跟在许久身后往里走,高大的身影立在狭窄的船舱间,显得空间愈发逼仄。
许久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窗户边,对面是个看手机的中年妇女,不时传来奇怪的笑声特效。
陈最的位置在她隔壁,两人隔了一个过道。
她将行李轻轻放到脚边,闭上眼睛开始假寐。海上航行无聊,她大多靠睡眠抵御。
一声汽笛长鸣,船徐徐开动了。
进入远海后,船身颠簸的幅度变得很大,左右来回倾轧着,像汪洋上的摇篮。
许久在这种眩晕中醒来,对面的中年大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陈最。
他靠着椅背,眼神静静落在她身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醒了?”他开口,嗓音有种长久未说话的低哑。
许久不动声色地坐起来。
“那个大妈呢?”
“给她换了个位置。”
许久扫了眼周围,没发现她的身影。
“别找了,”陈最说,“给她换了张上舱的票。”
他们在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