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她放松一下,于是笑道:
“昨天是幼儿园老师,今天是小学老师,转换的不错。”
叶蓁蓁抬头,微微一笑:“其实我考的是高中教师证。”
我诧异,既然考的是高中的,那针对不同小朋友的教育方法,就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还有对待孩子的耐心与细心,应该是与生俱来的吧。
“为什么选择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做一件陌生的事情?”
叶蓁蓁顿了一下,眸子看着远方,似有一种坚定,也似有一种温柔:“也许是有一点私心,也许,是真的想做一件不一样的事吧。”
我们分工明确,叶蓁蓁主抓小文的语文,其实语文最难了,基础不好,字词都得一一过关,而三年级,又开始写作文了,作文来源于平时日常生活中的观察,来源于大量的阅读,这些,并不是速成的。
而我,去梳理他这学期的数学知识,教他分清英语字母和拼音字母,当然,我还在网上搜了一些比较好的英语动画片,因为不可能让一个才8岁多的孩子一天到晚搞学习,如果能在玩乐的同时能汲取哪怕一点知识,都是好的吧。
我不懂教育,我自己也才21岁,还在接受教育,也是从这片大山走出去的,但是,叶蓁蓁比我懂教育,这几天,跟着她学习了不少东西,也似乎,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
这天,变天了,我们回家的路上零星飘起了雪花,叶蓁蓁看着天上的雪,显得有些兴奋,我一边开始准备晚饭,一边对叶蓁蓁说:“天气预报说要下大雪了,但是估计要明天早上起来才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叶蓁蓁差点跳起来,赶紧问:“你们这边的雪是不是特别大?”
“你见过北方的雪吗?”
“见过,不过是哈尔滨的雪,这边我只夏天来过。”
“我们这边应该没有东北那么大,但是比起你们那边应该也还是算大的。”
“这两年我都没怎么见过杭城下雪,偶尔下一点,能白就不错了。南方女生到北方看到漫天大雪,都是会很惊奇的。”
“为什么只说南方女生呢?”我问。
“群体效应。”叶蓁蓁飘来四个字,我咀嚼了半天才似乎明白。
“如果明天白茫茫一片,还去吗?”
“下雪天骑摩托车会很危险吗?”
“看雪有多大吧,结冰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能去的话肯定是要去啊,这孩子可能因为家庭的原因吧,基础不太好。”
“嗯,我只教过妹妹和丝丝,她们都是接受能力很好的那种,我才发现,原来确实有老师伤脑筋的学生。”
叶蓁蓁凑过来问:“丝丝是谁?”
“哦,就你上次在照片上看到那女生。”
我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没发现,叶蓁蓁脸上起了一层变化:“你经常教她吗?”
我抬头想了一下:“小时候经常吧,但是现在我大学了,只有寒暑假回来,就还好。”
听到叶蓁蓁鼻子里哼了一声,出去看雪了。
吃饭时她比较安静,没有了之前的聒噪,而且吃完饭直接去洗澡,然后回房,我想这小妮子今天看到雪怎么就转性儿了?又是怎么啦?我又哪里得罪她啦?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气温也到了回家之后的最低点,我去妹妹房间,敲门,她给我开门,还是穿的睡衣,还没等她说出“干嘛”两个字,我赶紧别开眼,去柜子里面拿了一条毛毯。
“今天晚上会很冷,把这个加上吧。”
“谢谢。”声音不冷不热,不温不火。
“早点睡吧,说不定,明天早上…”
“哎呀,好啦。”我还没有说完,她已经把我推出去,在关门之前,说了句“晚安”,我站在门外,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 “晚安”二字,实在太不习惯了,我摇摇头,转身回房。
第二天醒来,我看着发亮的窗户,果然下大雪了,我赶紧起床,拉开窗帘,呵,乖乖,10多厘米厚吧,还在穿衣呢,叶蓁蓁赶紧敲我的门。
她显得很兴奋,满脸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来不及洗漱,赶紧捏一个雪球打我。我看着她,一恍惚,这和昨天睡觉前是一个人吗?昨天还是冷美人,今天青春的脸上就挂着天真无邪的笑,时而可爱,时而调皮,简直太奇怪了。
小时候经常和妹妹这样玩,妹妹可狠了,每次把个雪球揉的又大又紧,打中之后疼半天,丝丝可就温柔多了。
叶蓁蓁像个从没见过雪的孩子,一下子在这边抓一捧雪,一下子又觉得那边的雪更大,屋前一大块空地,才一会儿就已经布满了她的脚印。她见我躲在屋檐下,使劲儿给我掷雪球,想让我陪她玩一会儿,我看着她那样,真的像个孩童般。
于是,我走下去,在这个清晨,和叶蓁蓁,玩了一场童年才有的游戏:打雪仗。
天空还在飘着星星雪花,雪花落在她披散着的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