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个人好恶都该往后放,救家人要紧。
这销金窟里,三教九流汇集,没准能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盯了卢元峻一会,待看到他头顶上方的【将帅之才】,不由暗嗤。
就他这样不学无术,还想成为将帅之才呢。
同时也放下心来,他应该没什么坏心思。
她开始考虑找卢元峻做帮手的可行性。
见季宴乔明眸如火般怒视他,卢元峻长眉一挑:“这么看我做什么?我不过说话坦诚些。”
季宴乔坐到另一把椅子上,隔着小几看向卢元峻,悄声问:“你和丰京那群纨绔走得近,可否知道,朝中谁家是向着大皇子的?”
他闻言看了季宴乔一眼,声音散漫:“向着大皇子那几家,现在要么被关入狱中,要么都变鹌鹑了。”
他貌似对朝中局势颇为了解,和丰京城纨绔们在一起,多少有些消息。
季宴乔想了想:“如果我找到季家和大皇子被诬陷的证据,他们会站出来么?”
“你有证据了?”卢元峻微微侧目。
季宴乔沉吟稍许,她现在能求助的人不多,和卢元峻多少有共同利益。
于是简略将刘二华的事说予他。
卢元峻看了她两眼,思索片刻后道:“与其找大皇子一派的人,不如找立场中正,没什么派系牵扯的人。这样的人站出来,你的证据更有说服力。”
季宴乔觉得他说的在理,暗想这人也不是百无一用,她点点头:“有理,比如呢?”
“比如,大理寺卿,崔钧。”
他大概是觉得这法子不错,语气难得的正经又笃定。
说罢静静看着季宴乔,仿佛在等她的认可与夸奖。
季宴乔却暗叹一口气,提出的办法和他本人一样荒谬浪荡,还是高看他了。
她一口否决:“这个人不行。”
卢元峻哑了哑:“为何?”
“这次不管谁站出来,翻了案,以后就会被算到大皇子一派;翻不了案,自己一身腥。大理寺卿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你觉得他会站出来吗?”
季宴乔没能掩饰对那位新上任大理寺卿、以及卢元峻妙计的鄙夷。
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不敢赌。大理寺猫腻太多,找那边的人风险太大。这她却不能跟卢元峻说。
大概是被那鄙夷刺到,卢元峻歇了半晌,又阴阳怪气开口:“也有理。但我和纨绔走得近,认识的都是纨绔,也只能想到这唯唯诺诺的大理寺卿了。”
他还挺记仇。
时间有限,季宴乔不想再耗口舌:“御史台怎么样?”
“据说御史台主要是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人,不去为好。”
季宴乔焦灼:“告御状呢?”
卢元峻微嗤:“搜捕告示铺天盖地,还有人在暗处盯着。要是告御状这么容易,古往今来哪会有那么多冤假错案。”
……
和卢元峻会面,只是排除了几个错误选项,依旧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
二人聊完,季宴乔从永乐阁出来时,已经快到正午。
她看着越升越高的日头,暗叹又有半天时间过去了。
距她昨日醒来,到季家在大理寺牢里被灭口。只剩一半时间。
傍晚季宴乔与玳瑁汇合,却得知温大那头已经人去屋空,据邻里说,走了好几天了。
季宴乔愈发绝望。
也是,做这种事的,怎会留下线索让人找上门来。
就连那刘二华,也是她运气好撞上的。若不是刘二华机灵,怕也早被灭了口。
直至夜幕降临,主仆二人依旧一筹莫展。
季宴乔又睁着眼过了一夜。
明晚,藏在暗中的刽子手,就会对大理寺监牢的季家人下手……
次日天一亮,季宴乔就起身去看刘二华。
她扔给刘二华一个馒头,看着刘二华伸出脑袋狼吞虎咽。
他四肢被捆缚,但吃馒头的样子,却是满满的求生欲。
季宴乔一声轻笑:“想活着是吧,我也想,我家人也想。”
*
玳瑁架着马车,和季宴乔来了望月楼。
望月楼是丰京城有名的销金窟,里面不论姑娘、小馆,均都姿仪出众,且文采风流。琴棋书画,总有拿得出手的才艺。
不同于永乐阁,望月楼里的姑娘和小倌从不会站在楼上主动招揽客人,都是客人慕名自来。
且望月楼位于城东,紧邻六部、大理寺等官署。也是丰京城里,距皇宫最近的风月场所。达官贵人多来此处。
看到顶着两个黑眼圈,两撇小胡子毛躁的季宴乔,卢元峻嘲笑:“已经有了救季家人的线索,你怎么急成这幅野人样?那崔公子自诩雅致人,可是看人下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