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罗贝锦没提起过,蒋迎杭也没任何超出平常界限的反应,罗贝锦只把那晚当成一场旖旎的梦。
自从阿赖姥姥去世后,郑圆馨总会带着罗贝锦去看阿赖,姥姥回老家下葬之后阿赖也算解决了一桩压在心口的大事,轻松了不少,老人家走的时候是笑着的,阿赖好歹舒心点儿,这几天精神状态不错,调整两天就去上班了。
罗贝锦倒是还有点儿恍惚,但慢慢也接受了,老人家不必再在人间受苦了,这人间太好的太坏的人都装得下,也都装不下,纠结太多只会自己活得没劲。
她有一次去菜市场帮忙,还碰见了阿赖,阿赖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姥姥,他说姥姥一定是希望他过得好,所以他不能颓废懈怠,他真得过得好,不然他病了,以后谁烧纸钱给姥姥、小颖和他媳妇花,无论三个人在天上还是地下的,开销大着呢,他得多挣钱忙起来。
罗贝锦听着有意思,回去学给蒋迎杭听了,还想着问他:“用不用给你烧点儿纸钱?”
蒋迎杭揉着眉心:“哎呦,你快省省吧,你看我能收到纸钱吗。”
这倒是个好玩的事,没上去也没下去,死了待在她家里了。
她一到纹身店上班,路盛不是在给客人刺身就是在外面学英语,三人行则必有我师这个道理他琢磨得挺透彻,抛去刘大朋是个白痴,不会的语法问题就问罗贝锦,罗贝锦有时候能说上两句,有时候她还真不行,跟着一块儿听了会儿英语课。
她问路盛大学要学什么专业,路盛早就想好了:“学建筑,还他妈能跟纹身搭点儿边。”
他翻了两页书,烦得不行,打算把事讲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昨天被假中介骗了两万块钱,我一会儿得起警察局一趟,帮忙看好店,罗贝锦,我看好你,你现在滑头机灵得很。”
刘大朋光留意被骗两万块钱了,罗贝锦也没仔细听他后面说了啥,两个人笑声洪亮,属实觉得路盛这样去留学有点儿悬,倒不是留洋悬,是智商悬。
她忙着擦手里的采样瓶,笑够了,抬眼看了一下,说:“怎么回事?”
路省长吁短叹,慢悠悠地说:“网上随便找了个了解了解情况啊,看看我这种情况用不用读预科,那骗子说先给他两万块,帮我占个预科位置,我寻思谁会骗我钱呢,我就转给他了,妈的挨千刀的,转身三秒钟还没到的功夫,把我删了,我看他身份证啥的都挺齐全,哦,还给我看了出生证明!”
刘大朋不禁感叹:“你是真牛。”
罗贝锦也觉得:“你是真牛。”
哪能给你看两张证件就全套信了呢,那不是傻逼么。
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隔壁卖书的两位老先生知道了,路盛猜绝对是刘大朋那个漏壶说的,一人拿了本《理财,从小白开始》给他,另一人拿了本《心理学:让你不被骗》给他。
罗贝锦把这事告诉了蒋迎杭,蒋迎杭不知道从哪弄来本书——《五岁童话》,说让她隔天捎给路盛,让他从小补脑子。
蒋迎杭跟她去纹身店的次数多了,两个人从之前的不对付倒也好相处了点儿,主要是路盛,挺需要蒋迎杭这位老师的,蒋迎杭教他英语的时候有时候给他补点数学知识,两个人啤酒杯一碰,什么糟心事全抛脑后去了。
那天下午四点多,罗贝锦在纹身店闲得不行,正好就去菜市场那边儿帮个忙,当时蒋迎杭正安安静静在角落看那本《红与黑》,罗贝锦扫了两眼没看见他,就把蒋迎杭落在纹身店了。
蒋迎杭五点钟看完那本书,发现罗贝锦没了,他没罗贝锦哪也去不了,只能闲的跟路盛聊天,那两万块钱追不回来,路盛心里正躁,天也热,刘大朋明天还过生日,三个人就今天把酒买了,啤的白的红的买了一成套。
蒋迎杭不怎么会喝酒,一开始不碰白的,路盛那痞劲儿上来了,非说要敬一杯,感谢蒋老师这几天的补课,让他英语更进一阶,升学留学不是梦。
刘大朋也在旁边儿怂恿,他心一横眼一闭,喝了两小杯白酒,口腔火辣辣得疼,再一混上啤酒,三个人醉意就都上来了。
刘大朋醉得最厉害,两个人借着生日的借口灌了他半瓶白酒,他比蒋迎杭还不能喝,嘟嘟囔囔在那唱:“清华、北大、蓝翔、北大青鸟,嘿嘿!”
他拍拍蒋迎杭的肩膀,两腮酡红地竖起大拇指:“你牛,你是北大的,你是我刘大朋这辈子认识的最牛逼的男人!不,鬼男人!”
路盛一口酒全喷地上了:“神特么鬼男人。”
蒋迎杭也跟着笑了两下,他脑子现在也转不过弯:“别骂人,文明点儿,有女孩在这呢。”
刘大朋瞪大迷离的双眼,扫了一圈:“哪呢?没有女孩,女孩都是骗人的!”刚说完,噗通就摔了个狗吃屎,呼呼睡着了,路盛和蒋迎杭只能合伙把他抬到沙发上睡。
路盛又喝了半杯:“你记错了,罗贝锦,不在这,她卖鱼去了!”
蒋迎杭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