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这么甜。”
蒋迎杭笑了笑,回答她的问题:“美院吧,如果不学金融。”
罗贝锦:“那怎么报了北大?”
蒋迎杭十分现实地说:“从来没有系统的学过美术,再强烈的愿望,也拗不过学校啊家长啊那些意见。”
罗贝锦说出了剖心的两个字:“确实。”
蒋迎杭竖起食指,对着自己指了指:“所以,人都身不由己。”
罗贝锦看着他,带着不解,脱口而出:“你会因为这个而放弃这个世界?”死亡的原因一定就是这么简单?
蒋迎杭恍若被这句话狠狠一震,收回手:“不会。”
两个人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就像蒋迎杭不再追问她之前的事情,她也不会一定要揪出个答案来才满意。
到家时间还早,罗贝锦滑动着聊天界面,不自觉地就点进在了周凭云的朋友圈。
有关一只小狗的朋友圈,有关一棵树的朋友圈……唯一能窥探一点儿关于周凭云自己的,便是她被大学录取截图的朋友圈。
不在洲林,也不是多厉害的学校,只是个很普通的本科院校,在东北地区。
跑这么远吗?
罗贝锦再往后滑,没有了。
她返回界面,手滑点了两下头像,成了拍一拍。
…………
靠。
怎么回事。
什么垃圾功能。
“罗”拍了拍“周凭云的脑袋”
她立马挺直腰板,糟糕糟糕,说点儿什么。
罗贝锦眼睁睁看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添了一分钟。
罗:安全到家了吗?
那边儿显示正在输入……正在输入……一直在输入。
罗贝锦攥着手机,等她回话,最后界面没了正在输入,周凭云也没发来一句话。
罗贝锦其实是很想重新交上周凭云这个朋友的,她初中最羡慕周凭云,文章写得最好,最会背古诗词,就连那封表白信,都是她帮忙出的主意。
她喜欢这种带着文艺气息的少女,但又有点儿小叛逆——比如脖子上的那条骷髅头项链。
她当时说,这个骷髅头项链代表着——任何阻止她的人都会下地狱,被火烧干净皮肉,只留空空的头颅。
是她在周林以外的地方求来的。
罗贝锦那时候觉得她很酷。
而且周凭云是唯一一个相信——罗贝锦认识蒋迎杭,蒋迎杭也认识罗贝锦的人。
终于,在晚上罗贝锦吃完牛肉火锅后,周凭云回复了她。
周凭云:我安全到家了,贝锦,谢谢你,能和你商量个事情吗?当你在家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我能去你家学习或者待会儿吗?
她只知道周凭云父母在她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跟父亲生活,周凭云的父亲周勇好像是在某个事业单位工作。
罗贝锦从这些话里猜测出了巨大的难堪。
罗:当然可以,我每个周一都休息,晚上六点左右就下班了,你都可以过来。
周凭云:明天可以过去吗?
明天是周一,可是罗贝锦要跟蒋迎杭去看展。
罗:我明天有点儿事,你可以下午三点后过来。
罗贝锦又发了自己家的地址。
周凭云:我认识你家,初中阿姨总让我们进家里去吃冰。
罗:好,那你记得过来,我们可以玩飞行棋。
周凭云发了个跳舞小狗的表情包。
刚才说一起玩的飞行棋还是纪再素阿姨送给她的。
她正想出去消消食,纪再素突然叫住了她,拍了拍自己旁边儿的沙发,罗贝锦坐过去。
纪再素突然凑近,罗贝锦吓地仰头躲开,纪再素不满地说:“躲什么啊。”
她伸手掐上罗贝锦脸,蒋迎杭就在罗贝锦侧手边儿站着,看热闹,忍着笑。
“你皮肤挺好的,底子好,女孩子呀学学化妆,我给你买了点儿东西,明天就快递到了,你记得去取。”纪再素说,“别天天捞鱼卖鱼,跟着视频,认那些瓶瓶罐罐,好好学学,我们罗贝锦可是个小美女呢。”
罗贝锦眉心一皱:“阿姨,我是不是晒黑了?”
蒋迎杭说:“没有。”
纪再素说:“是有点儿。”
懂艺术的对色彩敏感度这么低的吗?罗贝锦都明显意识到自己晒黑了,她说:“无所谓,肤色什么的,无所谓。”
纪再素一本正经地说:“那也要学一下嘛,叫上你的朋友,一起研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