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说不定族长就好你这口呢?”
这傻逼有病吧?张海棠被这个杠精气到嘴歪,也不想再和这厮斗嘴,她架起湿漉漉的外套,横在他们之间,当做一个简陋的屏风,麻利的褪掉余下湿透的苗服布衣,从防水袋里扯出件干衣服衣服套上。因为泡过水,体表温度非常低,她揉了揉冻得发麻的膝盖关节,往火堆添了把拆,火焰升腾,将身体的冰冷驱散许多。
张海楼看着她换好的衣服,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衫,显然是件睡衣。
应该说真不愧是女人么?不管什么时候,过夜总不会忘记带睡衣。
按张海楼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一定是受不了一身臭汗睡觉。也幸亏这女人龟毛,要不然坦诚相见还是有点尴尬的。“鼻子好的人活着可真麻烦啊。”张海楼在心中说道。
张海楼看了眼对方裸露在外的一双腿,笔直修长,线条流畅,因为受冻,关节泛着潮红。有种想被踩一脚的冲动。
他感慨万千,族长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不晓男女之事,眼神倒是好得很。
张海棠用酒精用力搓了搓还在昏睡的下属的手心和四肢关节,直到搓得通红才作罢。
来到火堆边,张海楼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被张海棠瞧见动作,她一乐,招呼小狗似的吹了一声口哨:“害羞什么,来坐姐姐腿上,姐姐帮你暖暖。”如果不是张海楼肩膀上的黑蛇,她甚至还想动手拍对方的屁股。
张海楼本想无视,他知道张海棠对他不感兴趣,只是单纯在犯贱,但还是没忍住问:“你这德行,族长他知情吗?”
“哎呀,族长不是不在这嘛,哈哈~”
张海棠咧着一排白牙,闪闪发亮。
天啊,族长到底看上这女人什么了?张海楼以为自己在张家里已经足够不要脸,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不好意思,我对一百多岁的老奶奶硬不起来。”他满意的看到张海棠咧着的牙收了回去,变成他熟悉的高贵冷艳的姿态。
“该说正事了。”张海棠缓缓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的人怎么会失去意识?”
“你们都中毒了。我也不清楚你怎么会清醒,但你晕倒前告诉我,你知道解药是什么。”张海楼说道:“你的手下已经睡了两天,并且无法进行吞咽,他坚持不了多久,现在只有你知道救他的办法。你真的忘记了吗?”
对张海楼的话,张海棠第一反应是茫然,“我——”她抬手看手表,电子手表屏幕碎裂,已经损坏。
“现在是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二十五。”
“初三?”
张海楼古怪的看着她:“现在是十月初四”见她皱眉,便问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摇摇头,捏住自己的眉心,额角青筋跳动,神色有些痛苦。
张海楼静静看着她,不知多久,张海棠大汗淋漓的从手臂间抬起头,“我明白了——”
时间回到十月初一——
云南边境,四面环山,连接着一座原始丛林无人区,森林外围,傍山修建着上百户苗寨。这里山峦叠嶂,风景优美,白雾笼罩,犹如仙境。
这里的苗人思想单纯简单,他们信仰万物,崇拜自然,侍奉神灵。
建国前,这里是一个相当穷苦的地方,饥荒让这片山区土匪横行,有过一段被疾病与鲜血浇灌的历史。直到山上通了电,生活才渐渐好起来,寨里偶有来人,因为山路难开,几乎与世隔绝。好在当地民风还算热情,张海棠一行四人,借着拍宣传片的噱头住进了一座苗族的高脚木楼。头一天,兵分两路查探有关苗女蛊的传闻。
苗疆女孩细眉大眼,身材高挑,也不怕人,张海棠穿上一身黑红苗服不过半天就混了个脸熟,借着采风的名头几乎逛了大半个寨子。有关的蛊的传闻打听了一箩筐。
原始大山里的苗寨,古老的风俗,细菌,疾病,野蛮的崇拜。这片土地很容易滋养出无数神秘,荒诞传说,各种各样的奇人异事。
出发前,张拂山还在手机里对她抱怨今天日子不吉利。
十月初一,三大鬼节之一,指农历十月第一天,又称“十月朝”、“祭祖节”、“冥阴节”
她笑着回复,少数民族不信汉族这一套,但她故去的爹娘倒可能在这特殊的日子走过那鬼门前来人间,为他们可怜的女儿保驾护航。
哪想正赶巧让他们撞上寨子里举行的一场驱邪祈福的祭祀仪式。
男女老少围坐一圈,一个个高举火炬神情无比虔诚,场面非常热闹,张海棠怀疑可能寨子里三分之一的青少年都来到这里。人圈的正中间又跪坐着一圈抱着小孩的苗族妇女。一个枯瘦的小老太脸上画着红色油彩,绕着那群抱着孩子的妇女舞动绕圈,念念有词。
她还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些跪坐的苗人,裸露在外的部位,包括手臂,胸膛,肩膀,后背,都刺着一个扭曲纠缠着的蛇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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