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袍角带起的风钻进白璎毛孔,不寒而栗。
兰玉温婉地行礼:“奴恭迎我主。”
魔主走上主位,经过白璎时,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再说一遍?”
白璎怂了,俯首认错,其他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兰玉从容走到魔主身边,跪着送上汤碗:“主,璎珞还是小姑娘,她只是心里不平衡才与奴拌嘴的,您喝口热汤。”
“我知道。”
见魔主接过碗却只盯着白璎,神情冷淡,兰玉温声道:“璎珞没有坏心思,您饶了她这一次吧。”
这下轮到白璎惊讶了,不是姐们,你也太大度了吧,她在逍山装都装不出这等程度的大度。
“好,你先下去。”
兰玉谢过恩后,拉起白璎离开,却被祭司冷声叫住:“璎珞留下,主没说放她走。”
兰玉一怔,还想替白璎求情,但祭司毫不留情地赶人:“莫耽误主问话,快走快走。”
她被推搡着出门,委屈地看向魔主,但发现男人毫无为她软化一丝态度的意思,兰玉一撇嘴,赌气转身就走。
沉重的殿门在她背后关闭,祭司站回魔主身后。
白璎一个人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没多余的想法,就是疼。
手腕疼,膝盖也疼。
“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白璎:“……”
她本质是个又装又怂的人,正考虑如何悄无声息带走自己的身体,脑门突然一凉,魔主在她眉心一点,白璎就控制不住了:“我才不喜欢魔主,刚才在骗那个傻女人而已,白仙子的天魂被她束缚住无法离体,兰玉是大祭司的人却在复活白仙子的魂阵从中作梗,祭坛对您怕也不是一心。”
魔主身后的祭司大惊失色,跪下请罪:“奴对主绝无二心!这丫鬟胡说八道,背主者永堕地狱!”
魔主收回手,只对祭司道:“既然天魂在,我要她十日内活过来,上赏。”
男人看向白璎:“你继续。”
白璎下唇都咬破了,但根本抵抗不过真言术:“我担心兰玉对白仙子的身体动手脚,她的天魂在我体内,所以我要带……”
她死死咬住嘴角,咽下血腥,硬生生扭转话锋:“奴想靠天仙子的魂魄讨赏钱,奴想靠白仙子的魂魄让阿基人富贵,所以想近前侍奉白仙子。”
说到最后她几乎脱力,背后冷汗浸湿衣服,舌头都快断了。
魔主盯着她,无形的威压再度包裹白璎,她不敢抬头,却也能感知到男人在观察她的脸。
各种负面情感接踵而来,挑剔、厌恶、怀疑、甚至有一瞬间,白璎能感觉出空间撕裂的扭曲感要将她绞碎成肉渣,她咬牙坚持了不知多久,冷汗从脖颈流进衣领,魔氛中的情绪这才逐渐平复。
她惊疑不定地抬头,就见魔主扬手,示意祭司递药过来。
祭司取过锦囊中的药盒,对白璎道:“这是一颗真言丸,你吃了要么只说真话,要么烂舌而死。”
白璎接过拇指大的药丸,咽下去又苦又辣,肠胃灼烧得像一团火在横冲直撞。
魔主又笑了一声。
白璎觉得自己自证的态度无比端正,可男人笑得阴阳怪气,她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她以为魔主会问她为什么长成白如茵的脸蛋,但从始至终,魔主没问,这个男人甚至连一个正眼都不屑于给她,只听祭司的转述,最后也是祭司代为问她:“若是在你侍奉白仙子途中她出了意外,你活着凌迟七天七夜才能死。”
白璎:“奴接受。”
祭司点点头,告诉她:“这世上根本没有吃药就能说真话的东西,你那颗是每七日必须用解药的无为如意丸,第八日不吃解药,你就会腐烂成一摊血水。”
白璎神色坦然,俯首谢恩:“好,奴一定用命守护白仙子。”
魔主多看了一眼她,嘱咐祭司几句。
祭司惊讶地问:“混沌之地动荡不安,新的万妖之主对魔域虎视眈眈,您要出山七日?”
“十日后我见不到白璎的活人,她上路,你也上路。”
男人凌空抬手,身形转瞬消失在宫殿中央,与此同时地底震动,好像有什么怪物要出山。
白璎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她揉着膝盖出去,另一座雪峰盘着一条巨蟒,魔主站在蛇首之上,黑衣猎猎,雪山被蟒身挤压得山雪崩摧,雪沫子刮到白璎脸上还有点疼。
祭司一拉她衣角:“别看了,从今以后便由你看顾白仙子,她今日得换药了。”
白璎一阵无言:“……主将尸体摆在日常起居的地方?”
把尸体当个摆件,这男人真是越看越变态。
主子不在,祭司神经也不紧绷了,随口道:“确实如此,我都怕主看着看着就疯了。”
他又丢给白璎一只纯金包镶的盒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