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应该没有发现我情绪上的细微波动,他们的话题也很快地从芙蓉的婚礼换到了法国的风土人情上。
至此我发现,其实和双子相处久了后压根不会有局促的感觉,因为他们的幽默能将一切尴尬消融。我之前所有的不自在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心理障碍,面对乔治我也确实很难做到淡定自若。
可能是游玩的话题让乔治心情愉悦,他显得有些兴致勃勃,甚至点了一瓶气泡酒。
“小埃莉诺来英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去过哪里玩了吗?”
我想起回英国后走出对角巷范围的次数屈指可数便轻轻地晃了晃脑袋。
他的表情微微诧异,说:“就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再次摇晃脑袋:“也不是没有……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去。”
“哦?是哪里?说来听听。”弗雷德搭腔道。
我有点忸怩地小声说:“霍格莫德……”
“霍格莫德?”弗雷德一脸费解地惊呼,“那有什么值得去的?”
“它不是全英国唯一的巫师村庄吗?”
“没错,但也不妨碍它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子。”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
“也许是因为我们去过太多回了兄弟,小埃莉诺没去过感兴趣也是正常。”乔治适时说道。
“其实……我听说在霍格莫德村能看见霍格沃茨,我对它挺好奇的。”我半真半假地说。
假当然是因为我不是没去过霍格沃茨,真则是因为我确实想看看承载着那么多回忆的地方。我从布斯巴顿毕业,但它始终不及霍格沃茨在我心中的分量。
弗雷德挑起眉:“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感觉,看来你心里还是遗憾当年没有机会来霍格沃茨嘛。”
我笑笑不语权当默认了。
在这个话题上我们并没有继续纠缠不休,双子的对话很快就跳跃到产品营销的领域去了,对此一窍不通的我本以为自己只需默默地听着,但他俩总会时不时询问我的意见,时间便在这种和谐自在的氛围下慢慢流逝。
直到弗雷德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怀表,他脸上的笑容凝了凝,随即提出要先行离开,我尚未反应过来他便消失在原来的位置上。
“幸亏我们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乔治神情自若地喝了口气泡酒,冲仍是一脸懵的我眨了眨眼睛。
我忽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大庭广众之下幻影移行怕不是会被麻瓜看到!反应过来的一刹那我简直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好在其它桌的客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状况,这才让我惊慌的心脏缓了缓。
“不用紧张,习惯就好。”
乔治端着酒杯,淡定的样子像在告诉我这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以致于我即便觉得弗雷德这样的行径再异常也不再多问一个词。
夜幕下,我和乔治并肩走在伦敦的街头,他的腿长,本来两三步就能走在我之前,现在他却是配合我的步伐慢悠悠地走在我身旁。
原本结束晚餐后我们大可以幻影移行各回各家,我破天荒鼓起勇气提议步行回去,全因想和他多待一会。
我低着头,发现他袍子的袖口有一块黑乎乎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被火燎过,我盯着这块黑痕想象着它出现在乔治袖口时的场景,不由得抿嘴而笑。
“你这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我实在没想到乔治会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忙收敛了笑容,说:“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就突然回想起前段时间自己不小心点着了头发,当时手忙脚乱的样子其实挺滑稽。”
我自嘲地捏了捏半长不短的头发,给乔治讲述了自己如何给壁炉添火,又如何被火烧焦头发的。
听完的乔治愣了愣,随即大笑了起来:“梅林的胡子,我一直以为你这参差不齐的发尾是特意剪的造型。”
他捂着肚子似乎笑到不能自抑:“看来你在工作间熬魔药时我得提高警惕,点着我们店事小,让你仅余的秀发没了才事大啊!”
我看着乔治灿烂的笑脸,完全无所谓他对我的打趣,跟着笑了起来。
我想往后的日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这一刻里他面对我的笑容,这永远都会是我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