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奴婢没见过。”绮袖摇了摇头,“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呀……”
白眠雪委屈地低语。
都是因为这块来路不明的倒霉玉佩,才害他被那个疯子欺负成这样。
他一边气愤地摩挲着这块玉佩上的古兽花纹,一边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脆弱的脖颈现在触上去还有些钝钝地疼。
白眠雪委屈地把棉衣微微拉下来一点点,呆呆地看着铜镜,只见雪白细腻的颈子上果然浮起一道鲜红的印痕。
他看了一会儿,死死地咬住唇,又气又怕地拉上了衣领,趴在桌案上小声骂骂咧咧,仿佛一只受了极大委屈的猫猫。
绮袖走过来,就听见他家小殿下闷闷地道:
“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真是害死我了,能不能偷偷丢掉啊……”
绮袖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温声劝他:“殿下不如把那玉佩拿来,奴婢找人瞧瞧去?”
“罢了。”
白眠雪想起三皇子临走前阴恻恻的神情,还是摇了摇头。
小美人的胸膛狠狠起伏了一下,仿佛气鼓鼓地,他摸出玉佩塞到绮袖手里,
“绮袖姐姐,先帮我保管着吧。”
如果以后那个疯子来找他要,直接还给他就完事了。
绮袖自然是点点头,替他收好。
又回过头笑着道:“殿下,咱们这回搬进五皇子殿,倒是个好兆头呢!”
白眠雪软软糯糯地趴着看她:“什么好兆头呀?”
“殿下能早日搬出久思殿,就说明在陛下心中,您还是有一席之地的。”绮袖格外温柔地道,
“日后这宫里的奴才,也就不敢那么仗势欺人了。”
“殿下,您可以过得好一点了。”
-
五皇子殿。
两排精巧的铜灯将整个宫殿映照得温暖又明亮。
这处宫殿是白眠雪自幼就住着的,现下重新搬进来,这里所有东西都是他记忆里熟悉的。
就连殿内供花插瓶、贮书设鼎的角落,殿外曲折游廊小径,廊下大株的梨花芭蕉都是他熟悉的。
整个人自然比呆在久思殿里更舒适开心。
他这会儿正裹着一件白色的冬服,提着笔兴致盎然地玩儿着九九消寒图。
一整幅墨画展开铺在花梨大理石桌上,白眠雪笔尖蘸饱了朱砂,一手乖乖抓住自己的袖子怕墨污了,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点在正中间的花瓣上。
朱砂到底还是歪了一寸。
将整朵花都染得殷红。
白眠雪放下狼毫笔一瞧,满怀期待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沮丧又委屈地坐下来,嘟着嘴道:“又染歪了!”
“殿下今日怎么跟它较上劲了,这都涂坏了四五张了。”绮袖无奈笑道,“奴婢再去取一张来?
白眠雪沮丧的眼神立刻又充满了期待,亮晶晶地看着绮袖。
一张崭新的九九消寒图展开铺在桌案上,绮袖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是最后一幅了,再涂坏可就没有了。”
“知道啦,谢谢绮袖姐姐!”
白眠雪乖巧又兴奋地应了一声,铜灯的暖光从他头顶照下来,整个人似乎都洇上了一层温暖可爱的光晕。
绮袖弯了弯唇,给白眠雪倒了杯热茶,吩咐两个小太监扫墨、沉雨左右伺候着。
“看着殿下早些歇息,听说明日有暹罗国、南饶国、结匈国三国使臣一齐进京上贡呢,陛下定是要设宴款待他们的,你们且叮嘱殿下今晚早些睡,明日养足精神。”
他们二人自然齐声应是。
白眠雪看着那张白白净净的消寒图,整个人又来了兴趣。
自从他在皇子殿的角落里发现几张积灰的消寒图以后,就迈不开腿了。
已经不知疲倦地玩了好几个时辰。
只见这会儿,他提笔认认真真地蘸了点朱砂,整个身子都倾斜在画儿上,显得懵懂可爱,重新一笔一笔去涂那小巧玲珑的梅花。
像是在做填色游戏。
“一九。”
“二九。”
……
他一边涂,一边还要心满意足地数出来。
眼看着就要落下最后一笔时,白眠雪蘸满了殷红的涂料,正要完美地落下去,突然感觉手心里那支长长的笔杆被人握住了。
他懵懵地抽了一下,笔杆却纹丝不动。
白眠雪睁大眼睛,顺着那支笔杆仰头往上看去,只见白起州恰好也正低头盯着他。
两人的视线对上的一瞬,白起州轻启薄唇,刚要说些什么,下一瞬,白眠雪抢先开了口,像是一只被人从爪子下面扒拉走食物的炸毛猫猫:
“你快松开,先让我把最后一笔涂完!”
“我偏不!”白起州偏头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画儿,挑了挑眉,“九九消寒图?我十岁就不玩儿这个了。”
“你!”白眠雪被他气的结结巴巴,“你,你爱……爱玩不玩!”
他红着脸,声音从小变大,“我就喜欢这个,怎么了?”
“幼稚。”白起州慢慢道,白眠雪离他近了些,突然从他衣袖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