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雪被他格外冰冷的语气给吓到了。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块被白宴归攥在手里的玉佩,心里无助又委屈,原来这玉佩不是他的么?
那怎么还会出现在他的枕边?
还不等他想明白,那只掐住他脖颈的手明显又收紧了一点。
可怕的窒息感涌了上来,白眠雪顿时惊了一跳。
害怕之下,他不可避免地从喉咙里拼命发出小声的可怜的呜呜声,拼命试图推开白宴归在他身上作恶的手。
然而那只手看起来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实际上就像精确地钳住了一只软弱可欺的小动物的要害,让他只能呜咽求饶,而不可能挣脱出来。
“呵。”白宴归满意地盯着眼前拼命挣扎的人,眸光里带了点儿嘲讽和戏谑。
青石甬道上没有一个宫人经过,这处几乎四顾无人。
白眠雪渐渐停下了挣扎,惊恐又害怕地睁大了眼睛,这种寂静的氛围让他从心底生出了一种极大的恐惧。
他急喘了好几下,看着面前白宴归那张秀美又阴沉的脸,求生的意志让他咬了咬唇,终于心一横,艰难地抱住了他的手,带着被掐住脖颈的哭腔委屈道:“三哥……”
那只手刚好抵在他小小的喉结那里,难受得要命。
“好疼好疼呀……求求你,松开我好不好嘛?”他微微张着一点小嘴,几乎一字一喘,声音微弱又委屈。
白宴归秀气的长眉拧起,他原想立刻就把这小东西抱住自己的手给拂下去,但顿了顿,还是忍住了。
只是拎着那块玉佩,阴沉沉地问:“偷的?”
白眠雪呜咽一声,又急又怕,偏偏说不出来话,只能拼命摇头。
早晨梳好的发都乱了,有一缕垂下来掉在他耳侧,这会儿随着他摇头的动作反复拂过他雪白的脸颊。
白宴归又盯了他一会儿,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鲜甜的空气重新涌进来,白眠雪几乎立刻就蹲下了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咳得惊天动地。
没过几下,他一张小脸就咳得通红,偏偏唇瓣还是受了惊吓的苍白失色。
白宴归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蹲下身来,伸手钳住他的下巴,把那张消瘦白皙的小脸重新抬了起来。
白眠雪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吸了吸鼻子,既想伸手去挡,又怕惹怒了这个疯子。
于是不得不被人掐着下巴,屈辱又乖巧地抬起头来,一双小鹿似的眼睛里被欺负得红透了,隐约可见层层泪光。
白宴归突然笑了一声。
那张阴柔靡艳的脸上突然没有了方才的暴戾,他看着眼前害怕地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东西,轻轻梳理着他的发丝,一边逼着人和他对视,一边温言细语道,
“乖,别耍什么花样儿,告诉我,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没有人……”白眠雪怕得直往后缩。
“你说谎!老四都已经……那么久了,他的东西会平白无故落到你手上?”白宴归打断他,冷冷地呵斥道。
白眠雪像只小动物一样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见状委屈地软绵绵道,
“真的没人给我。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三哥,你,你拿走吧。”
……
“我明白了。”
顿了片刻,白宴归阴沉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点奇怪的笑容,他松开手,将玉佩重新丢还给白眠雪,
“保管好,如果丢了,我就——”
他的手满含暗示地捏了捏白眠雪的脖颈,成功把人吓得又是一抖。
“知道了三皇兄。”白眠雪抽了抽鼻子,在他可怕的目光下只好无奈地重新把这块不知来历的玉佩重新系在身上。
白宴归终于露出了点满意的神色。
恰巧此时,远处朦胧的雪地里似乎结伴走来了几个宫女的身影。
白眠雪简直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他连忙仰头看着白宴归,略带祈求地小声道,
“三皇兄,有人,有人来了……”
白宴归瞧着他怯怯的模样儿,终于有点儿良心发现,似乎是觉得把人吓唬得也算够了,便松开他,站起了身子。
白眠雪也跟着慢慢站了起来,只是他这会儿绝没有刚刚从舒宁殿出来时的体面。
只见他发丝散乱,脸上咳得通红,一手撑着朱墙,眼睫濡湿,小嘴紧紧抿着,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那些宫女已经一路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抬眼就见面前两位皇子都在,顿时吓得纷纷噤声行礼。
白宴归瞧着白眠雪这会儿的模样,恶劣的基因又开始作祟,只见他轻轻笑了笑,故意当着那几个宫女的面,轻飘飘问道,
“五弟这是怎么了,要我送你回宫么?”
白眠雪哪里还敢和他再单独多呆一秒钟,闻言头摇得像拨浪鼓,掐着自己的指尖小声道:“不,不麻烦了三皇兄。我,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白眠雪一走,白宴归也立时挥退了那几个宫女。
他看着那个几乎要融在雪里的小小的背影,突然弯了弯唇,笑意却压根不达眼底,
“老四,你倒是大方得很。”
白宴归捻着手里的一串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