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后圈住,红唇勾起,“我只想骗怀里的这只最好看的。”
“哦。” 他嘴角忍着笑,佯装平淡地应声。
几秒后揽着人脖子,迈着台阶朝湖心亭走去,嗓音染上淡淡笑腔,“没挑战。”
指尖在她耳垂处拨了拨,“十八岁不就已经骗到了?”
等在一旁的服务生知趣地垂下眼,耳朵却机灵地支愣着,听到他们的耳语情话,艳羡地勾了勾唇,等到两人来到湖亭门口才微欠身迎上去。
“赵先生,您们里边请。”
红柱黛瓦,铜锁翘檐,荷花垂枝而落,风吹拍打在围起的落地玻璃上,室内冷气很足,隔绝了亭外的暑气。
旧门改的古木方桌,八角凳嵌着五彩石,桌中燃着两盏雕花红蜡。
岭南融合私房菜,石纹豆腐,参汤虾饺,葱油淋鸡,琥珀芦笋百合,还有热气腾腾的榄仁荷花拆鱼羹。
柠檬水里飘着朵桃粉染紫的玫瑰花。
两人没面对面而坐,而是坐在了同一侧。
赵成溪今晚也没喝酒,竹节般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细柄,朝侧一偏,碰了碰郁青娩手边的玻璃杯,清脆一响。
他抬了下眉骨,“郁小姐恭喜,科目二顺利通过。”
郁青娩听到这官话般的称呼,唇角没忍住勾了勾,清咳了下,压了压嘴角弧度,也举起杯子碰了下他的,故意端起客气,也同样回了句。
“赵先生同喜。”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周遭的空气也变得甜腻起来。
须臾后,赵成溪扬颈喝掉高脚杯里的柠檬水,探臂拎过青瓷茶壶,将两人杯子再次斟满,这次没再官腔官调,反倒语气沉柔下来。
连望向她的眼神都顷刻温溺,如盈盈碧海。
“有有,恋爱首天快乐。”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郁青娩有瞬间的怔愣,望向他的目光轻晃了下,嘴角弯起的弧度也微凝住,虚捏着杯柄的手指一寸寸收紧,骨节青白。
在书店初见时,她卷子名字栏写了个“有”字,写名字时开小差,忘了耳朵旁,却叫赵成溪误会成她的姓氏。
后来“有有”便将错就错成了他的独家专属。
她也曾抗议过,反驳这名字不好听,可他却歪理正理都讲得头头是道,说有有寓意好,我们有有什么都会有。
分手后,再没人叫她有有,也似乎应验般,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此刻,在良久的沉默里,郁青娩眼圈浮红一片,眼前更是不受控制地浮起水雾,在眼尾溢出透明水迹。
赵成溪将杯子搁在桌上,抬手捧着她侧脸,指尖在眼尾处拭了拭,“怎么了?不喜欢我叫有有?”
她忍着鼻酸摇头,咽了咽喉咙,企图压下喉间的酸胀,开口时依旧有些喑哑,声音低低的,似要叫人撑腰般委屈低喃。
“你说有有寓意好,有有什么都会有,都是骗人的。”
有有一无所有。
阿奶不在了,喜欢的人也走散了。
闻言,赵成溪眸底渐渐迸裂,情绪随之沉涌,他看着郁青娩绯红的眼眶,心脏一寸寸下沉,又如同叫人一把扼住,猛缩间,乍起刺骨胀痛。
他抬手轻缓地抚着她的后背,语气是难得的正经,生疏又认真地哄人,“不是骗人,是真的。”
“有有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手捧着她的后脑,手指在软发间摩挲着,低柔又坚定地许诺,“相信我。”
郁青娩吸了吸鼻子,嗓音微哽的:“真的吗?”
赵成溪唇角抬了抬,“真的。”
她抬手拽住他腰间布料,指骨收紧攥出褶皱,眼眸水光潋滟,语气迫切微灼地追问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这些年见过太多权衡利弊和无可奈何,深知爱情只是锦上添花的,而承诺也是毫无代价的过眼云烟,许诺时有多真情实意,背叛时就有多寡情薄义。
即便如此,陷入恋爱后,她依旧不可避免的头脑发热,如未知世事的天真少女,渴求着爱你至死不渝的玛丽苏承诺。
赵成溪垂低脖颈,嘴唇贴在她温热的眼皮上,轻如落雪地吻了下。
再次睁开眼睛,他眼尾处褶皱变深些许,衬得那双春波桃花眼愈发深情切切,没丝毫犹豫地磁声说:“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抬了抬唇,缓和气氛地夸张道:“如果你再甩我一次,我死缠烂打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郁青娩闻言破涕而笑,虚蜷起手指,抬手在他硬朗胸口处锤了下,鼻音软软的:“谁要甩你了!”
嘴上轻怨,可心间却如被温泉水包裹般,细细屡屡透着温意。
吃完饭时天光已彻底暗下。
乌墨夜色里,两人又在园子里逛了圈,才姗姗而归。
车厢内光阴昏昧,匀速略过周遭绿植,路边鳞次栉比亮起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