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情报的地方?”
“嗯。”
“用什么来支付?戒尼吗?”
“什么都行。”
拼图上的雪松逐渐成型,一簇簇深绿的针叶看起来很繁茂。伊塔不说话了,她开始仔细回味这个“什么都行”,本应该是很随意的答案,她却尝出了点不同寻常的血腥味。
“我要找的是长老团的残余,”她慢慢地说着,“这件事的代价是什么?”
男人终于再一次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
“你不是流星街人。”他下了陈述。
伊塔低头看了看西索给自己买的商场最新款N○○牌夹克,还有脚上的Dr.M○○牌靴子,默认了他的说法。
男人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问:“你确定要交易吗?”
伊塔点头:“是的。”
“好的,但我无法告诉你准确的代价,”男人放下手里的拼图块,“这会由母蜂来判断。”
又来了一个“母蜂”……你们怎么这么多奇怪的新名词?
伊塔其实很想吐槽一下,但她已经是个十分成熟的反派了,所以礼貌地保持了沉默。她盯着面前的男人,等待他打电话询问那位“母蜂”——然而男人并没有掏出手机,相反,他一脸疲惫地合上了熬夜人专属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嗯?您这就睡了?
不,不对,他不是睡了——通过覆盖在眼睛上的“凝”,伊塔看到他的皮肤上溢出了一股蓝紫色的念。这些念有生命似地涌动了几下,很快就缩回了皮肤下,然后男人重新睁开了眼。
——这一次,他的眼睛变成了全黑的,如同昆虫的复眼。
“……难以置信。”
男人弯起嘴唇,微笑着,轻声感叹起来。
说完这一句后,男人就不再开口了。他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托起下巴,安静地端详起了坐在他对面的红发女孩。他看自己的眼神……该怎么形容呢,让伊塔觉得他正坐在卢浮宫里凝视传世名画《蒙娜丽莎》——虽然男人的外表还是那个男人,同样的黑眼圈、同样的蓝紫色的头发,但伊塔清楚地知道此刻他身体里的芯子已经换了个人。
非常可怕的操作系能力。伊塔在心里下了判断。
“你是母蜂?”是伊塔先开了口。
“没错,母蜂、蜂后、女王蜂,您想怎么称呼都行,”男人仍然在微笑,他伸出胳膊,朝她行了一个古怪的西方宫廷礼,有点像是女式的礼节,“……向您致敬,来自噩梦的复仇之火,上帝的黑山羊……以撒。”
伊塔的心脏仿佛被蜜蜂疼痛地蛰了一下。
“我不是以撒,”她的表情变冷,“你身为情报人员,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男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立刻收敛了笑容。
“非常抱歉,”他的声线里带上了似真似假的无措,“无疑冒犯您,但我认为自己应该并没有判断失误,”他停顿了片刻,用更轻柔的态度朝她解释起来,“您知道的,‘以撒’的本质只是一个称呼,用来形容每一代被选中的祭品们。祭品会背负上那一团不死的念,并用生命将它养大。”
“而现在,那团可怖的念正缠绕在您的身上。”
男人抬头望着她头顶上黑色的圆轮,轻声开口:“……我认为,这足以说明,您已经是最新一代的以撒了。”
“您觉得呢?”
他再次露出了笑容,笑容的弧度比之前更大。
伊塔盯着他黑漆漆的昆虫似的眼睛,却只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是的,他说的没错。
以撒早已告诉过她,他继承了代代大长老用生命缝合起来的念,这是他被选为“以撒”的象征。那念给了他恐怖的力量,让他逃脱了被献祭的命运,让他得以复仇,却也压着他走向了死亡。
在身体被撕碎前,他把它留给了她,现在那团怪物般的念正沉睡在她的身体里——如果这念被“以撒”们一代代地传下来,一直传到了她身上,那她不也是“以撒”吗?
「我也是“以撒”」
这个想法让伊塔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而且,越是学习着使用这身念,伊塔越是发觉了它的可怕之处。她只是短暂地学习了几周,就已经可以和许多熟练的念能力者一战了——由它构成的“坚”几乎无法被物理攻击穿透,它扩展开的“圆”的半径远远超过50米,将它作为“凝”包裹住手指,可以轻松地切割骨骼和金属……而她甚至没能激活它的二分之一。
伊塔沉默了半晌,不回答他,只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需要找到长老团的残余,代价是什么?”
母蜂全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一如旧日重现,”他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像是一团无定形的烟雾,“大约一年前,您的前一任‘以撒’也是站在这个地方,向我询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我记得自己告诉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