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人知道自己濒死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僵住。
这是自然机制。
飞坦就这么拽着女孩的头发,一路扯到了伊塔身前。这个时候,伊塔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她怔怔地看着爱普尔的脸,在众人诡异的沉默里,几乎想要夺门而逃。
真是……惨案现场啊。
“道歉,”他慢条斯理地,把爱普尔的头发用力向下一扯,于是女孩就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就像你说的那样……道歉。”
歪着脸俯视着女孩的脸,飞坦忽然露出了,伊塔熟悉的,恶意里略带着兴奋的笑,“不然的话……把你的手指一根根掰断,怎么样呢?”
爱普尔还没有回神,只是喃喃地重复:“道歉……”
杀气让她无法正常地思考,当然也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见爱普尔没有道歉,飞坦笑得更愉悦了,他松开了她的头发,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伸出苍白的食指,轻轻压住了女孩的左手拇指,似乎很期待的,即将用力向下一掰的时候——伊塔立刻俯身,猛地一巴掌打在了爱普尔脸上。
飞坦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头,眯起眼看着伊塔。
伊塔却不看他,而是看着一下子清醒过来的爱普尔,重复了一遍:“道歉。”
颤抖着,爱普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眨着眼,迷茫而恐惧地看着伊塔,小声地,却极其崩溃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松开了女孩的手腕,飞坦直起身,恹恹地“啧”了一声。
他倍感无趣地转身,阴郁的吐出一句:“滚吧。”
侠客君一直笑嘻嘻地看着,似乎毫不担心自己的同事会当场发动大屠杀什么的,直到飞坦罢手了,他才站起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开心:“嘛,还想再待一会儿么?”
伊塔看着飞坦走到那个被他扯歪的长桌前,拿起了那本暴力杂志,近乎嘲讽地嗤笑一声:“普通人的生活……真是无趣呢。走吧。”
是了,他是一路从流星街杀出来的强者,抢劫,屠杀,灭族——这才是他的人生。想必,如果不是库洛洛的限制,飞坦刚才就不是惩戒一下爱普尔这么简单了,他会杀了整个教室的人。
这才是飞坦的作风。
飞坦用手指夹着杂志,看都不看还在啜泣的爱普尔一眼,转身就离开了。教室里僵硬的人们终于从杀气里解脱,仍然,没有人出声。
伊塔眨了眨眼,有点迷茫——直到侠客也从推开的桌子里走了出来,对她灿烂地笑了笑:“嘛,话说,没有翘过课的大学生活根本就不完整……塔塔要不要跟着我一起翘课呀?”
他翻了翻伊塔放在桌上的试卷,表情忽然有点怜悯:“唔……反正塔塔也学不会了,不如走吧?”
伊塔:……你这也太扎心了。
一分钟后,她抱着书包跟着侠客哒哒哒跑出了教室。
倒不是伊塔放弃自我选择了翘课……而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面对满教室的同学们。
……平静的大学生活,从此算是彻底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