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昭本就耳力甚佳,习武之后更能觉察细微的声响,别人或许没注意,但她却听得清楚。
不过凌子姗显然是不知情的,所以凌怀昭并不打算挑起这个话头让凌子姗知晓,哪怕依照凌子姗的性格,就算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往心里去。
“谢谢,我收下了。”
凌怀昭将榛子酥原样包好放起来,顺势问道:“夫子留的功课有何处不懂?”
“嘿嘿……”凌子姗害羞地挠了挠自己头上顶着的小包包,趁着夫子还没来,赶紧将书卷拿了出来:“圈起来的这些,怀昭姐姐你都给我讲讲吧!”
凌怀昭接了过来,还行,比往常好多了,不懂之处也就是十之三四。
凌子姗年纪是学堂里最小的,反应慢一些也是应当。本来不该让她这么小就入学堂,只是族里再没有与她年纪相似的姑娘,若是再留,家里又怕耽误了,便硬是送了过来。就算夫子体谅她年岁小,有时候故意说得慢些细些,到底有限,毕竟还得顾忌着众人,所以凌子姗学起来比旁人更吃力。
好在凌子姗虽然理解得慢,却不曾懈怠,看得出来都是下了功夫的,不曾偷懒耍滑。
真是好孩子。
凌怀昭摸了摸凌子姗的羊角包,轻声与凌子姗细细解惑。她深入浅出,三言两语,讲得既清楚又简洁,在夫子来之前,便把凌子姗不懂之处都讲过了一遍。
“还有哪里不明白?”凌怀昭再问。
“没有了!都懂了!”凌子姗将书卷捧在手里 ,两眼发亮:“怀昭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事情让她一说都变得好简单呀!
凌怀昭轻轻笑了笑:“你还小,不着急,认真学,你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真的么?!”凌子姗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她在学堂里总是最差的那个,除了怀昭姐姐,她们背地里都笑话她。凌怀昭乍然一说,她还有些愣怔。
“真的。”凌怀昭点点头。
凌子姗向来听凌怀昭的话,既然怀昭姐姐相信她,那她也相信自己!
以及……
凌子姗凑到凌怀昭耳边轻声说:“怀昭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凌怀昭一愣,还没等她说话,一旁便插进来一个声音。
“二姐姐。”凌怀萱不知何时到的,朝凌怀昭问道:“昨日朝云郡主设宴,你为何不去?”
凌怀昭让凌子姗回自己的位置去,这才淡声回答说:“自然是有事。”
凌怀萱不解:“什么事情能比赴宴还重要?大姐姐身子不好不能出门,二姐姐便得多辛苦出门走动才是。譬如朝云郡主的宴席,那是多好的机会,郡主还特地提起了你,席上当时便有些人脸色不好看……”
朝云郡主可是荣王的爱女,正经的皇亲国戚。连朝云郡主亲自下帖凌怀昭都能推掉,凌怀萱真是搞不懂,凌怀昭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怕再来几次,定国公府姑娘傲气的名声就该传出去了。
“三妹妹,我知道该如何行事。”
凌怀昭的眼神明明平静无波,凌怀萱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敢与其对视,挪开目光有些生硬地说道:“……你知道便好。”
凌怀昭无意与凌怀萱多说,低下头径自整理起一会儿要用的东西来。
凌怀萱本来也不是来问罪的,毕竟凌怀昭早慧得令人害怕,定国公府又跟明珠似的捧着,她哪里敢要凌怀昭的强。只是这么一大早的就碰了个直白的钉子,凌怀萱心下也不是特别好受。
“三姐姐。”坐在凌怀萱右侧的女子见凌怀萱落座便靠了过来,小声道:“昨日可是朝云郡主设宴,听说可热闹了。”
凌怀萱心情不佳,不想再就此事多说,胡乱点了点头,敷衍道:“左不过是一班小戏子唱了些热闹戏。夫子快来了,我东西还没收拾呢。”
见状,女子将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也默默地准备起功课来。
负责书文的是女夫子,姓姜。姜夫子将先前布置的功课都收了上去,一一评过,便算结了第一堂课。
凌怀昭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等,紧跟的便是凌怀萱,接下来便是旁支的姐妹,最后才是凌子姗。无论是从什么方面,这样的排序都令人心服,无有不满。
第二堂课,便是今早的重头戏,由华夫子负责。
华夫子带她们来到临水的雅室,一侧是凉风轻抚修竹绿荫,另一侧则是水音袅袅睡莲初绽,令人见之舒畅。待众人落座,华夫子仔细挑选了香料,素手焚香,不一会儿,雅室里便是丝丝缕缕的清香蔓延。
凌怀昭垂目看着自己面前的瑶琴,难得有些发愁。
上一世她便是琴艺平平,莫说领悟什么琴意,就连指法都不甚熟练。重生这一世,也不知是她天生神力,还是习武所致,稍有不甚,琴弦便敢当场罢休。
……她现下最熟练的竟然是换弦。
哪怕别的夫子对她赞叹有加,但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