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糊涂!今日,我替你解决了那小乞丐,往后,你可……”婆婆的声音是咬着舌压低的厉喝,“那会儿我们本就不想与皇家有关系,是你说想要娶公主,也罢,娶个公主回来也没什么。可你……可那时候邵韵时还是个孩子!我与你爹怎么会想到……”
“娘,娶错了又有何妨。公主,总是要嫁人的。”
“你……罢了,你自己要注意分寸!还有,邵惠毕竟是怀了你的骨肉,这次,你休要胡来!”
“知道。”
她不知道那一日是怎么走出的屋角,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院子。
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连带着肚子都隐隐难受起来。
背上的冷汗伴着肚子的痛,叫她整个人都虚脱一般。
那个她最爱的男人,竟是对自己的幼妹,起着这般龌龊的心思。
她一直以为,她执意要嫁给他,他也是欢喜的。
到头来,竟是如此,竟会如此!
她抚着肚子直不起身来,她想不通,怎会有人如此绝情。
那一日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地肚痛,满身的被冷汗浸透的衣衫换下,他们也当是她难受得。
殊不知,有时候心痛,比身体要剧烈百千倍。
而此时,邵惠看着消失在院外的两个人,重又抚上心口。
多讽刺啊,她与南宫初,竟然会到了需要利用另一个女人的地步。
如果今日邵韵时不来,是不是,她又要到半夜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邵韵时,她最爱的小皇妹。
原来那日在母后宫中的一瞥,不是她错看。
交握的手指,伫立良久的男人——
呵。
是她大意,邵韵时分明总是南宫初南宫初地喊,没有丝毫尊敬。
她分明总是万分关切她的身体,甚至不止一次地问她南宫家对她好不好。
所以,难道是从一开始,邵韵时就知道么?
那么是不是,父皇与母后也早就知道南宫家原本想要娶的人是谁?
只是因为当时的邵韵时未到年纪?
那她算什么?
她算什么?
邵韵时下马车的时候起得太快,出其不意就磕了头,生疼。
接着就瞧见立在承安府门外的身影,目光跟着一凛。
倪培卿先是听着哎呦一声回的头,而后就瞧见她微红的额角。
马车挂着的角灯闪闪烁烁,将少女明媚的眉眼照得朦胧。
渐渐的,已经有了些前世后来的轮廓。
好比那突然凌厉的目光。
“公主。”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