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我该生的事已经生完了,放心,这段时间我只会看着侯府乱,不会再动什么手脚。”
“你不是就下了个蛊?还被我解了。”李不尘闻言看她,说完便立即反应过来,想到了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殿下,我因怨恨成鬼,本就是恶鬼,复仇本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李不尘掐了掐时间,他请旨设立揆异局,邀请还在外云游的师傅和优昙华回来加入,师傅估计不会管他们的,但优昙华应该收到了信就会赶来长安,估摸着他从虚明观返程的时间优昙华便会到长安,陈山阿把事情闹大,他这个师兄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于是他便放下担心道:“我后日便回虚明观,薛家的事……”
“薛家的事,于理与你,于情与东无,我都不会坐视不管。”陈山阿顿了顿首,“那殿下,我就先告辞了。”
“慢着,我先前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去浊丹,你怎么会知道。”
陈山阿有些顾虑,不愿回答。
“你放心,我只是好奇,因为这枚丹药是我初入道观时偶然炼成,因是无意之举,所以并未声扬,所以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陈山阿思虑再三:“是将我从菜人市场救下来的恩公告诉我的。”
说罢,她或许怕李不尘再追问,瞬时如烟尘消失。
恩公?
李不尘暗自起了个疑惑,不会又是优昙华吧。
……
剑南道上,自蜀入秦某处山脚茶肆。
“翻过了这座山便就是金牛道了,秦岭山几险峻,我天府大地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山水草木皆是仙风道骨,道长为何非要离开蜀地入长安?”
抱剑的少年闭着眼神憩,倒茶的小二却不停地在他旁边喋喋不休。
“敢问道长道上如何称呼?道长帮我们村子解决了如此大的麻烦,却连一顿上好的饭也未能给道长呈上,实在有愧啊!只恨留不住道长!”
小二似是受全村人所托,不仅嘴上没停,手上也没停,在后厨与草铺进进出出,不停给优昙华呈上茶点。
“小二哥我并不饿,为我准备些易带的干粮就好,其余的分散给路边乞讨的孩子吧。”
少年高束一圈乌发,眉上鬓角处的碎发随意搭落,除却头上的玉冠,周身并未精致的服饰,茶褐麻衣,风尘仆仆,确实一派常见的少年游侠之态,但或许因其相貌精致,倒比平常同龄侠客更显意气。
只是他神色淡漠,这通身的少年气在他身上也有些不太热烈了,只是让人觉得十分年轻。
“哎,道长怎么非要去长安呢,要不然再在我们村里休息几日,若是住不习惯,葛三娘子家旁便是驿站。”小二仍在竭力留人。
优昙华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转而继续问小二:“小二哥,附近最近的酒肆快马需多少时间?”
“道长要饮酒吗?我这里有东家娘子所酿的乳酒,可要给道长带上?”
“乳酒不必了,东家可酿了烧春?”
“有,烧春酒上次去胡三老板那打了还有半斤,除却烧春,咱们铺上还存了一小坛子的老春和桂酒,娘子也釀了些米酒,就是不知道道长的口味。”
“那劳烦小二哥替我将这两个酒囊和这几个饭袋装满,干粮即好,我饮食不精。”他说着,便从身后的枣红马的鞍上取下他的酒囊与饭袋。
前两日他途径这座山村时,发现山中有狐妖作祟,替村民将那百年妖龄的青皮狐妖赶回山林之中重新修炼,虽说对他而言,这只是顺手之便,但却得了村民们的好感,对他是又敬又拜,就是不肯放他离去。
尽管不可否认是村民们的一片好意,但也无辜影响了他的行程。
茶肆小二依照优昙华的需要,不仅将他的行囊装得满满当当,还包上了两大捆油纸包的茶点。
优昙华苦笑着连说不用,茶小二未管他言语,见人留不住,回头又在父老乡亲们送来的东西里捡了又捡,见灶上还有只烧鸡,正欲回头却闻一嘶马鸣。
那茶褐布衣的少年神侠已趁他不备整理好行囊,翻身上马:“多谢小二哥好意,茶壶旁有银钱若干,还请小二哥收下,替我向大家转传谢意,我这便不多打扰!”
说罢,他腰挎长剑,手拉缰绳,绝尘而去。
待小二反应过来,只看见他乌发飘扬混着马踏泥土的背影。
“道长,过了金牛道就是蜀道上最难走的栈道啊!这马是过不去的啊!”
小二风中凌乱,少年却已远去。
……
山间溪畔,耳朵凿了个洞的人言小妖悄悄抱着马腿偷看用溪水净脸的少年。
“你好不容易逃出了长安,就这么跟我回去,你不害怕吗?”
“道长给我符,救了我,我要跟着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