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接了过来,问道:“字条?可知是何人给的?”
“不知。”
字条上——姜姑娘,水桥偏殿,还请一叙 ,往事如昔,物是人非。
墨色的字遒劲有力,可能是个男子。
但笔画有些不顺,仔细看,有点奇怪,可能是为了笔迹不被识出,故意为之。
那些个大闺秀们练的皆是簪花小楷,少有去啃硬骨头的。
反正她听说的姑娘们中,除了她自己,无人去练。
能练的此字,可为不易,这皇宫中,她认识的男子不多,大皇子在山庄养病,二皇子在大理寺就职,少能在皇宫见到。
偏偏又是长平宫外得此字条,应是还在长平宫中的那位。
亦有可能,是有人想耍阴谋诡计。
既然有人出手,她若不去瞧瞧,又怎能抓到狐狸尾巴?
那人,定是知道她的一些往事的人。
姜烟并未停下步伐,反而走得更快了,她吩咐道:“香云,你去福安宫,小丫跟我来。”
“是,姑娘。”
香云走开了。
“这水桥偏殿,还有些远呢,倒是离福安宫不远,真是会挑地方。”姜烟目视前方,高扬着头,对着难得的暖阳笑道。
姜烟抬起手,半遮着阳光,道:“总是要有些起落,人生过得才有趣。”
冬日暖阳虽温暖,但若要直视,也是会被灼伤的。
身处光与夜的交界处,才能长长久久地活在世上。
“姑娘,偏殿就在不远处。”
“我知,但……”姜烟轻蹙眉毛,看了眼大殿的周围,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殿门前,没有抬步迈入门槛,心中存疑。
这一路来,自经过水桥,便再没有看见过一个人,连个声儿都没有听见,能做到如此,权位定不低。
这种人,知道她的往今,并不会有利。
相当于,她的一个把柄,牢牢地握在了别人手中。
姜烟不免心中有些烦躁,跨入殿中,将骨哨抵在唇上,环顾了四周,竟是空无一人。
“敢问,既邀人前来,为何不现身相见?”
……
姜烟静心细听,仍是在观察。
而这大殿中,除了她和小丫,连个人的呼吸声都没有。
等等,不对,这屋内的另一人,不是小丫!是个男子!
忽然,姜烟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动,哪个方向?
姜烟骤然缩起眼睛,谨慎地往前跨了几步,听着声音,一、二……
她猛地转身,拿起刚刚进殿前拔出的簪子,毫无犹豫地向前方的白衣男子刺了下去,嘴间的骨哨刺耳地响彻大殿,在上方久久回荡,甚至传到了殿外。
尖锐的骨哨声震得姜烟耳朵发疼,猛然间,她的手腕被抓住,一只男子的手扯住她颈间挂着骨哨的细绳,往右侧一带,她的脖子被勒出一道细细的红痕,瞬间的窒息感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骨哨也重新坠回了胸前。
与此同时,她的嘴巴也被这只手紧紧地捂住了,整个人被狠厉地抵向大殿的柱子,后背撞向柱子的壁面,硬生生的疼。
见她疼得唔了一声,来人却轻轻地笑了,眼睛里却无分毫笑意,他道:“姜姑娘,每回见你,都让本王感慨万分。”
这人还能是谁!
这个混蛋!
一身蛮劲,抓着她手腕骨头都快碎了,偏偏她又不能再吭声,不然可得叫他笑话了。
穿着一袭白衣真当自己是清风霁月了!
亏她还以为,是以前认识的某个有能耐的人会来陪她玩玩呢!
“唔!”姜烟气愤地瞪着眼睛,使劲地挣扎了一下,恼怒地反抗。
“本王可以放了你,但你不能喊,明白了吗?”
“唔唔唔唔!”姜烟烦地踹了他一脚,她在说的是:你有病吗?
季钧昭好笑地看着她,受着她踹的那一脚,就是没放手。
她手中的簪子尖还朝向他,紧挨着他的锦服,差一点就被她刺进去了。
真狠,还是跟以前一样。
“上次见的时候,本王还以为你转性了呢,点头点的比本王见你的次数还要多,真是稀奇,现在一看,还是没变。”
“不过,你为何会失忆?是单单不记得本王了,还是所有的一切都忘了?”
“唔唔唔唔唔唔!”你赶快放开我!
“你先答应本王方才说的话。”
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一样,季钧昭回的特别顺畅。
答应你个二傻子鬼!
姜烟又蓄力踹了他一脚,说不疼是假的,反正姜烟是不信他没有感觉。
季钧昭没什么反应,动都没动一下,轻飘飘地道:“再踢,若是脏了,本王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