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入门呢,胳膊肘子都已经拐出去了。”
“本来呢,今日可以不见他的,哪里知道人走到半路又拐回来了,还多了个领头的主,硬说里头有人,那屏风难道是虚的吗?”
“习武的人,功夫到位,耳力目力俱佳,能听见房内有几人,更厉害点的能听出是男是女。”姜峣突然也叹口气,感慨道:“若我是你就好了。”
姜烟知道他这无厘头的话是什么意思,笑骂他:“日日挂念着秦舒姑娘,担心人家受欺负,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赶快考取功名,把她娶回家啊。”
“反正,现在,父亲和母亲是不会同意的,如果你考中进士,那几率可就大了。”
姜峣不担心科举考的事,反而有点委屈地道:“那也要看秦舒的意思,她若不愿,我哪能逼着她嫁,让姐姐你去打探一下,你又总想着练舞,也不管管弟弟我的终身大事。”
哟,听听这幽怨的小语调。
“这事儿哪能我去问,人家说喜不喜欢你,又不是跟我表明心意,该你去。”
“知道了,这不都得一步步来吗?上回我自个儿去见她,她都拒了我,没姐姐捎着我,我压根上不了楼。”
姜烟担忧地问:“你没让人瞧见吧?”
“跟姐姐走的一条路。”
“那就好。”
“我去厨房咯,你约摸着时间,准备到大厅用饭,或者,在房内也可以。”
“还是去大厅吧。”
不然,母亲又要来说,父亲也不会多开心。
姜峣出去后,小丫便将门关了。
小丫走回来,略踌躇地问道:“姑娘……可是不愿嫁?”
姜烟淡笑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小丫,反问道:“小丫,我与你认识了多久?”
“有些年月了。”
“那为什么我不记得任何有关你的事情?不只是你,我对一些本该认识的人也完全没有记忆,这很不对劲,是么?”
小丫不出意料的闭嘴了。
“就比如,今日第一次见到的他一样……”
姜烟也没想能在她这里得到答案,凝重地看着手中的杯子。
那瓷杯上的牡丹花,红艳艳的,映在她清澈的眼中,像是平静的湖泊中晕开的血。
“你看,连这茶杯,都在欺骗我呢。”
牡丹花,向来不在她喜爱的范畴之内。
若是其他的便也就罢了,人总是会变的。唯有这牡丹,绝对不会是她的心头好。
小丫还是低着头,不吭声。
“你说,这丢失了的东西,我不去找,它会自己回来吗?”
“找到的,如果是一把可以杀死自己的剑,还不如丢了,再也不要。”小丫终是开口了,却是让她放弃。
姜烟勾唇笑道:“那剑能不能杀得了我,得先看看我想不想让它碎成千段。”
姜烟回了榻上,斜靠着,拿起还没翻几页的新书,低声道:“明日入宫,你与香云跟着我。”
“是,姑娘。”
次日,是皇上定的特许日,每月一次,高门贵女可入后宫,与娘娘们谈话。
这个皇帝,还挺有人情味。
姜烟清早便起床,洗漱装饰,赶着晨起的初阳,坐着马车,往皇宫行去。
宫门高入顶,宫墙暗天情。隆冬难得的一次暖阳,偏偏出现在了今日。
姜烟往上一看,那高高的宫墙,让太阳被挡得只余一小片光亮,透进来的暖意还抵不过一阵冷风。
红瓦下,一群高门贵女聚在一起,低眉垂眼,手置身前,身后无外乎的都跟着几个丫鬟,皆有序前行。
前面有几个小宫女领着她们,纷纷向各宫走去。
贵妃的昭阳宫,乐妃的福安宫,王美人的瑶华宫……唯一没有的,就是皇后的长平宫。
别说她们进不去长平宫了,就连皇上的龙辇亲至,也同样被拒之宫门外。
“姜姑娘,这边请。”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宫女向她倾身请道,轻浅的微笑挂在脸上,嘴边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可爱极了。
“多谢。”
“奴婢应做的,姑娘无需道谢。”
“请问,这去的是哪个娘娘的宫中?”
“回姑娘,本是要去乐妃娘娘宫中的,但这……”
小宫女有些害羞地道:“皇上方才突然来了乐妃娘娘宫里,这怕是要待上好一会儿了,奴婢先带姑娘去偏殿坐会儿。”
“好。”
小宫女向一位嬷嬷行礼道:“李嬷嬷。”
看着好面生,她好像从未见过这位嬷嬷,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
李嬷嬷向她们走来,笑道:“这位是姜姑娘吗?”
小宫女回:“回嬷嬷,是。”
“李嬷嬷好。”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