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艳红的唇高高上扬,轻启道:“姜烟,你想知道是何人杀了霍将军吗?”
“你想知道,是何人杀了前丞相夫人吗?”
“你想知道,又何人让你遇难逃亡的吗?”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匕首,插进了谁的心。”
“你是来让我恢复记忆的?”
“我是来帮你想起罪恶的。”
“这是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是毁了你,怎么,你不敢?做过的事情,忘了,难道就能摆脱所有吗?”
“曾经再黑暗,也是属于我的一部分,不应该丢弃,我需要你的这次帮助。”
“你不怕我?”
“能毁掉我的,只有我自己,只有我的心。”
……
“啊————”
她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眼神空空的,疯狂地喊着,摇着头。
“你想知道……你的曾经吗?”
那一次,她的精神崩溃了,那根紧紧绷着的弦,铮的一声,断了。
破败不堪,仇恨难消,都被深深地烙在了她心底,被覆盖的恨,永不消亡!
姜烟猛然地抬头,从梦中惊醒,蹙着眉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隐隐约约地做了个梦,但是好像又没有。
姜烟就注意到身边有人。
她扶了扶额头,揉了揉太阳穴,舒了口气,才问:“将军,你忙完了?”
季钧昭已经从醉春楼走了出来,坐上了马车,望着姜烟的睡颜,在心里考虑:我应该把你交给他们吗?
见她醒了,他问道:“为什么唤我将军?”
她的头耷拉着,闷闷道:“我是醉了又不是傻了,眼睛还能用,从姐姐房内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属下,他们脚上穿的是战靴,仲景又是前几天才回朝的,你不是仲景将军是什么?”
“……”
“你那时还能看出这些?”
“那会儿还没那么晕。”
“凌冗,去丞相府。”
什么!
姜烟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道:“不能去吗?”
“大婚之后,如果你想,就可以,不差这一刻。”季钧昭顿了顿,又道:“但——姜姑娘,醉春楼这个地方,你往后还是不要再来了,还望姑娘明白,今日,我与姑娘根本就没有见过,我的那些属下即使看到姑娘了,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姑娘还请放心。”
姜烟笑了,道:“可我若不来这儿,怎么才能见得秦舒姐姐?”
她这个问题好像就在问他,该怎么为秦舒赎身?
“为何一定要见?”
姜烟摇摇头,她自是知道季钧昭不让她来的原因,认真地回道:“名声什么的,我向来不怎么在乎,世人怎么看待我,难道我就一定是那样的人吗?”
“秦舒姐姐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才不得已到醉春楼的,但是她虽处于尘世中,却出淤泥而不染,我有困惑疑难时,她总会耐心为我解答,我与家人争执不休时,她也会细细开导我,比我娘对我都好,还教我舞艺,这就是原因,秦舒这个朋友,对我很重要,我也很喜欢,她是我在京城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他淡淡道:“一句话虽小,但也可以把一个人置之死地,姑娘可要小心。”
姜烟笑弯了眼,她轻快地道:“我会好好活着的,在未来,定要看到你节节高升,仕途光明。”
季钧昭偏头看向她,那桃眼星目,为单调冷白的冬雪添上了几分明艳的亮色,迸发着寒冷中的生机。
他看似漫不经心,丝毫不在意,道:“谢姑娘吉言。”
季钧昭下了马车,道:“凌冗,送姜姑娘回府。”
“是,大人。”凌冗一扬马鞭,对着里面的姜烟道:“姑娘,坐好了。”
车往南街行去。
季钧昭飞身跨上了一匹黑马,高高坐在马鞍上,一夹马肚子,往与马车行驶的反方向,扬长而去。
刚刚好,背着巳时的太阳,刚刚好,背着光。
一路上,姜烟许久都没说话,直到快要拐进丞相府所在的道上。
姜烟掀开车帘往外一看,眼前的景象已变成熟悉的模样,她骤然呼道:“凌冗,不能去正门,往后门走,我给你指路。”
“是。”
又行了一段路,绕了大半圈,这才到了姜烟的出府通道。
凌冗在外头唤道:“姑娘,到了。”
“凌冗,你家将军如何?”
“望姑娘谅解,属下不敢妄言将军,不过,一人如何,应凭自心感受,旁人多言的话,许会干扰内心,将军如何,姑娘日后自能知晓,无需属下多嘴。”
“那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
“姑娘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