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早起请安的规矩,林不盏睡到了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还觉得头重脚轻。
她愣愣地扶着脑袋坐了一会儿,看着头顶红色的纱帐,好半晌才想起自己已经和赵玉婪成亲的事实。
只是脑子还有些迟钝,她缓缓地看着自己身上大喜的婚服,衣服没换,甚至除了有点凌乱,整整齐齐的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嘶……这赵玉婪有点东西啊。
她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这里,居然一点都不动心。
缓了好一会儿,脑子有些闷痛,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头晕目眩,缓出好几口气才堪堪站稳。
推开门就看到赵玉婪站在院子里的背影。
藏青色的外袍,黑色银边的腰带,一枚乳白玉佩,头带银冠,端的是一身芝兰玉树却不失冷峻威武的好气度。
她捂着自己扑通乱跳的小心脏,之前还对成亲一事没有什么真实感,现在却觉得这样一个男人是她的。
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嘿,成亲的好处这不就来了。
沉浸在美色中的林不盏嘿嘿嘿地笑,待赵玉婪回头看向她,她才在那双含有她的眼睛中回过神。
心下一愣,好似风吹万物,秋去春来。
“醒了,可头疼。”
听到那声询问,她傻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摇头说自己不疼,可一摇就觉得脑子里晃荡出了水声,又晕又沉,落到嘴边的话便成了,“疼。”
赵玉婪眉毛一扬,似笑非笑道,“从不知你酒量竟如此差,也不知你酒品如此……”
话没说完,昨天晚上的记忆却像走马观花一样闪现在她的脑子里。
她瞬间僵在了原地,甚至想打个洞钻进去!
昨天那个手脚并用扒在赵玉婪身上流口水的人一定不是她!
撅着嘴要去非礼赵玉婪的那个人也一定不是她!
还有缠着赵玉婪要去和他洗鸳鸯浴的人也一定不是她!
“那个……我还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吗?”
她一边往门后退,一边扶着门框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没办法,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杯倒,没喝过酒,却不想在酒量上这么没天赋。
她这么多秘密,不会一下子全抖落出去了吧!
当时在发烧中抖出自己的真名就已经很吃亏了!
虽然赵玉婪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跟她计较,但谁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你以为呢。”赵玉婪眼中带了丝玩味。
她搓了搓手手,干笑道,“应该……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却不知她这幅样子几乎是不打自招,明摆着告诉赵玉婪她还藏着不少秘密。
看她那幅惴惴不安的模样,赵玉婪眸色微闪,掩去了眼中那一抹深色,转头看向院子里已经凋零的银杏树,轻声道,“没有。”
她没有看出赵玉婪那一丝未出口的叹息,还有眉眼间随风远去的孤寂,她松下一口气,重新喜上眉梢,便开始不正经地说:“那我洗漱好准备去吃饭了,我如今嫁给你,就要挽妇人髻了吧。”
看她那幅喜气洋洋的样子,赵玉婪眼神绵长,嘴角也轻轻的带上一个笑,可眼中却深藏一抹悲哀。
二丫。
何为该说,又何为不该说。
……
已为人妇,发丝便全都盘了上去。
小小手巧,一头青丝端庄又不失俏丽,又因为她灵动的双眸多了几丝活泼清丽。
她看着自己这个样子有些新奇,摇了摇头,脑袋上的流苏跟着她一起晃。
不过还挺好看的。
她笑起来,待回头看到小小伸向床铺的手,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上面放着一块白布,干干净净的,被小小放进了盒子中。
“小小,这事不应该你来吧。”她有些艰难的开口。
小小还是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只是王府没有嬷嬷,甚至下人都少的可怜。
她也是在这里待了许久之后才知道小小看起来年纪小,却是府里府外的一把好手。
“姑娘不必害羞,王爷交代过,照常便可。”
小小一脸淡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羞人的事。
就连干净的喜帕,她也不会多嘴去问。
“哦,这样啊,那你好好收着吧,说不定哪日会用得上。”
她挑起眉,也说的一脸自然。
小小徒然红了脸,低头将盒子收好,小声应了声,“是。”
想来刚刚那幅镇定的表情也是装装样子。
她在心里偷笑起来。
带着还算不错的好心情,她去了堂前用饭,赵玉婪已经在那里等她。